大靖门阀争斗数代,每一代皇子们都是你死我活,最后坐上御座的,通常也不如意。
耗到如今,实在是已经到了国库空虚,朝政混乱,危难当头之时了。
燕熙现在有些能理解刀刀当时回复那句“结局是按既定逻辑写的”的意思了,他到这个世界,费尽心机也没找到温和的转圜余地,当出现了文斓振臂高呼、学生热血请命之事,已是国之将倾的最后一搏。
想到这里,燕熙好像又能理解这些臣子了。
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垂眸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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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官场已经有好几代未出现过如此齐心的情景了。
裴鸿默默抹泪,他从某个不经意的角度,望向御座上那个自己曾经教过的学生。
他的学生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无处可依的少年,真真正正地站到了权力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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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鸿入仕之初是在翰林院,待当到侍读学士时,正好给皇子当讲侍读讲师。
有一次选了一批皇亲来当伴读,因着这些伴读主要是为既能陪着读书又能照顾皇子,是以都选了些出身不太又能吃苦的。
燕楠当时就是这么来的文华殿。
当时裴鸿只上了几堂课便发现燕楠的天资超群,本着爱才之心,裴鸿便多关注燕楠一些。
燕楠出身格外不好,在文华殿里时常受人欺负,好几次被打得鼻青脸肿,若不是裴鸿救的及时,只怕要被打坏了。
可就是这般艰难,燕楠也没说过要走。
裴鸿问他为何坚持,燕楠回复说:“这里比王府的日子要好过些,挺好的,我很珍惜。”
那时候的燕楠才九岁,裴鸿从那时开始心疼上这么一个忍辱负重的孩子。
而后裴鸿一路看着燕楠从王府冷落的庶子到被太子燕钧亲自选为伴读,再到被病危的燕钧立为太子。
他一步步看着这个学生,从忍辱偷生到蛰伏多年,最终握紧了权柄。
终于也到了孤家寡人的地步。
燕楠的身边已然没有人了,许多事甚至也无法再对他这个老师多说。
裴鸿不合时宜地怀念起孩童时期的燕楠曾无助地向他求助,
燕楠是他教过最优秀的学生,也是最残忍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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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大致拟了个章程。
百官们把大典的环节几乎议了个面面俱到,独独漏了最重要的一项——迎回太子。
根本没人提,连礼部最讲流程的老头子也像忘了主角还在岳东郡。
大家跳过了选迎太子归朝之日,直接在把大典时间定在了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
礼部尚书是个吹毛求疵的老头,竟然也没在这日子上再挑问题,像是生怕夜长梦多般向天玺帝报:“大典章程便如方才所议,请陛下示下。”
天玺帝在御座上点头,对明忠轻轻扬了下手。
明忠立刻便站到金台边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家又不约而同地来看燕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