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斓爽朗地笑道:“宣大人同喜啊。”
燕熙好一阵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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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着话,一同往工部进去。
正迈进大门时,几位年轻官员突然热情地朝他们的方向打招呼:“梅大人!”
文斓还迷糊着,而燕熙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便立刻明白了。
他顺手一拨,把挡着去路的文斓护到身后,那几个官员敷衍地说着得罪,堆着笑穿过他们,朝后面的人说话:“梅大人回京了?”
百官之中,姓梅的人极少,且能叫人这般热络的奉承的也只有梅次辅父子了。
五年未见。
燕熙原以为这副身体可以心如止水了。
可是,他在听到“梅”字时,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
孽缘啊。
燕熙心中既是无奈,又是憎恶。
他是多一眼也不想看那个负心人,索性低下头,拉了文斓,加快了脚步说:“到我那里坐坐。”
文斓本也不喜这般谄媚行径,便也未做他想,与燕熙一同加速往里走。
只是他们这样逆行急走,不免有些惹眼。
燕熙感到不妙,那人目光追过来了。
习武之人对别人的注视格外敏感,燕熙只觉如芒在背,又不能避得太过明显,只得压着速度。
好在转过弯后,那目光消失了,但燕熙心中已隐隐知晓,再要遇到,恐怕不止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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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梅筠一直盯着燕熙的身影,眼神幽暗。
立刻便有好事者主动介绍:“那两位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见着大人竟然还躲避。梅大人刚回来,想是还不知道,这两位一个状元,一个二甲第十,最是特立独行,竟是先后主动调离翰林院。”
梅筠这几年虽不在京中,对京中之事却是悉数知晓,他接话道:“宣隐和文斓?”
有人凑趣答:“是,这两位最近出名着呢,梅大人也听说了?”
梅筠盯着远去的背影。
某个瞬间,他看到宣隐对文斓偏头说了什么,文斓听了哈哈大笑,宣隐也笑了,漂亮的眸尾神采飞扬。
说不上为什么,这般寻常的动作,叫他无端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也时常这样凑着跟他说话,笑起来眼里有着异常柔和的光。
梅筠的目光一下就收不回来了。
暗香浮动
宣隐和文斓出身寒门却高中进士,自有世家子弟心中不满。
此时有人恨不得在梅筠面前多告几状,更盼着梅筠能把话传到梅次辅那里。
于是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状似是聊天般,极尽阴阳怪气地说:“各位兄台,那宣隐,呵,虽说文章写的好,可也不至于一骑绝尘,偏他得了状元?他才十九岁,多少名满天下的才子竟被他给比下去了?”
立即有人应和:“是啊,他在乡试和会试也并不出挑,怎偏生到了殿试就一举夺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