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淡然地笑了笑说:“我虽生在冬日,却能看到春光。此行不管如何,能为苍龙腾飞出力,已是人生至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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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军营里逐渐安静下来,黄老板使了个眼色,手下的漠伙计从摸出了极小的刀片,把绳子割断了来替他解绑。
叶先生那边也一样。
两边的漠狄伙计,都说着流利的大靖话,黄老板身上也会功夫,掀了帐门看到外面士兵东倒西歪的,回头时见叶先生提着剑就站在身后。
叶先生提剑的神情不怒自威,霎时不再是软弱书生,面是翩翩剑客。黄老板见此,不由心中一凛,愈发钦佩,尊敬地说:“叶先生,咱们动手?”
叶先生侧首打量了一眼主帐说:“漠狄人骁勇善战,警惕性高,不可能所有人都喝了酒。我带人掩护,你们去倒酒,事成以摔坛为号,所有人投出火种,全速撤退。”
黄老板正要劝说,叶先生已经掀帐出去,手起刀落,连眼都没眨一下,就刺穿了歪歪扭扭守在帐边的漠狄兵。
叶先生带来的漠狄伙计动作利索,跃身而出,剑光闪动,眨眼间就解决了几个还有意识的漠狄兵。
黄老板不敢耽搁,当即领着手下去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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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伏在夜色里。
他已经长久的保持不动,主帅如此,身后的士兵们也都肃立趴着。
苍龙军经两个月的急训,效果显著。在主将和老兵的带领下,新兵很快学会了骑马、运刀、射箭和使用火炮火铳,战术阵形也都烂熟于胸。
宋北溟此番为着练新兵,两万精锐里带了三千冒尖的新兵,这一战后,老兵和新兵将融合得更好,新兵也将开始崭露头角。
此战胜,苍龙军将是震动三国边界的巨龙。
宋北溟盯住斧铖关军营的方向,悲风撑在身侧,北风惊雪在寒风里轻声嗤气,宋北溟在强迫自己冷静。
他的微雨明早就要赴险局,他要在火光出现的第一刻,发出冲锋的命令,并在日出前结束战斗,回去护自己的妻子。
他在一刻理解了母亲说过的——不要惧怕软肋,软肋能让人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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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从小与母亲亲近,出生后就一直由苏红缨亲自教养,苏红缨同时还是他的启蒙师父,在他六岁以前,教了他宋家刀法、苏式女刀,又在以后的岁月里不惜人情请师傅教他南北刀法。
宋北溟在宋青和苏红缨在世时,成长得肆意又愉快,那些年里他是被宠大的纨绔公子。他身上没有责任,没有负担,他只要不长歪了,就没人管他。
六岁那年,有一次小宋北溟看到母亲鬓角的现出银丝,问道:“为何我还这般小,母亲就有了白发?”
苏红缨说:“因为娘生你晚。”
小宋北溟乌黑的眼珠子转呀转,问:“可是我也只比大姐小了六岁,比二哥小了四岁,我并没有来得太晚。”
苏红缨说:“因为我与你父亲很晚才成亲,他娶我时三十五,我嫁他时三十,我们不在少年相识。”
小宋北溟说:“我听叔叔伯伯说,父亲当年在靖都是女儿家的梦中郎。世家乃至皇家都有女儿要嫁他,可是父亲从来不看,说是终身不娶。幸好父亲少年时没有看上别家姑娘,否则我的母亲就不是苏红缨了,我只要娘亲你。”
“你呀——”苏红缨笑起来说,“你知道你父亲为何少年不谈婚嫁,甚至放言终身不娶吗?”
小宋北溟说:“因为没有碰到像母亲这么漂亮的姑娘,父亲一定是想聚大靖最漂亮的女子,所以才一直等遇到母亲。”
苏红缨弹了一下小宋北溟的额头,失笑说:“你才多大,就天天想着谁最漂亮。”
小宋北溟天真又坚定地说:“因为我就喜欢最漂亮的。”
苏红缨没有纠正宋北溟这样的想法,她一笑了之,纵容了宋北溟这种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