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凤,竟然又是飞凤。
短短几天光景,飞凤竟然接连出现传令。苏幕遮霍地拉开房门,不可置信地问道:“又出事了?”说罢,她细看飞凤的神情,觉对方今次并没有上次的慌乱,心里稍稍安定,笑着问道:“怎么,阿姨解了我的禁足吗?”
飞凤恭敬地答道:“小姐说笑了,帮主只说让你思过,禁足什么的从何说起。”
苏幕遮敛了笑容:“真是多事之秋啊。往年我半年也见不到飞凤姐一面,近来却频频碰面。说吧,出什么事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想是帮主几日没见到小姐了,心里惦念你,这才找你过去说会子话解解闷。”
这种回答苏幕遮自然不会相信,但飞凤的语焉不详让她略微不安,连圣灵芝全数被毁这么严重的消息,飞凤都可以毫不滞涩的道出,难道生的事能比这件事还糟糕?
她随即想到,苏万儿既要见她,就是有能用得着她的地方,不趁机提些条件不是错失良机吗。起码要为春草制造出宅子的机会啊。
“飞凤姐姐,既然阿姨解了对我的禁足,可否让春草出宅子一趟,”苏幕遮顿了顿,又道,“我的月琴被许氏带人砸坏了,弦断了两根,想送去修一修。”
“这……”
苏幕遮不疾不徐的又自说道:“飞凤姐要是做不了主,我也不勉强,既然阿姨只是找我过去说闲话,那我等下找几位表姐表妹一起去,人多热闹些,更能解闷。”
嘴里边说着“不勉强”,苏幕遮边退回房里,摘下月琴摆弄起来了,大有“不修好就不出房门”的架势。
飞凤见此,心中如明镜一般透亮:小姐既然明说是舅太太的过错,那就是在变相要个说法……帮主之所以要小姐思过,多半与舅太太的挑拨脱不开干系,这时候松口,修琴是小事,关键是打了舅太太的脸……罢罢,谁让帮主急着要找小姐。
想到这里,飞凤当机立断道:“我知道小姐珍惜这把琴,既然小姐有命,春草你就快去快回吧,”她顿了顿,想着既然做了就做到底,补充道,“修琴的钱自然走公中的账,你别忘了去向小蝶支取。”
飞凤既已让步,苏幕遮见好就收:“飞凤姐稍待,我去换身衣服。”说着她示意春草随她转入内室,小声说道:“书案上那本《水经注》里夹着我写给山叔的条子,你帮我转交给他,还有,要是有机会再买几瓶神仙水回来。”
“好。”春草一听就知道,弟弟的事又有了指望,积极地应了。
苏幕遮交代完后,迈出房门当先而行,飞凤紧步跟上,二人出了院门,向前厅方向走去。
春草三两步奔至桌边,急火火地翻着那本《水经注》(注1),找到了苏幕遮所说的,写给护法平山的条子,匆匆读了一遍,笑容在唇角蔓延开来。
条子的大意是苏幕遮有了新的想法,可以加快圣灵芝成熟的度,让平山别忘了从新一批幼株中匀出几棵给她。
春草将纸条紧紧握在手心,本来有些失望的心重又活泛起来:小姐果然说到做到,没有撒手不管。…………………………
“飞凤姐,药园的事情,可有什么头绪了?”
苏幕遮走着走着猛然顿住步子问道。
“这件事并非由我负责。”
飞凤言简意赅的回答算是变相地拒绝了她的探问。
苏幕遮心知肚明,飞凤向来谨言慎行,多嘴逾矩这种字眼与她相连甚是维和。既然问不出什么,那也无谓多说。二人一路无话,不过片刻就到了议事厅。
飞凤照例驻留门外,苏幕遮满心疑惑地推门而入,厅中有两人正在交谈,见她进来一时住了口。
这二人一人自然是苏万儿,但她并没有坐在往日的位置,竟陪了副座。苏幕遮看向主位,见一个约五六十岁的男子端坐椅中,正自端了茶杯饮茶,看见有人入内,只抬了抬眼算是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