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转日清晨,苏幕遮神清气爽的起床梳洗,准备用些早饭后就招呼书虫一起出门。昨日在将军府时她还犯愁,阿姨进了宫声息全无,而分舵的封禁也没有解除,这事又已经不归东方将军负责了,想打探些消息都无从下手。
谁知心血来潮的去了趟争鸣轩,听了回书的功夫就得知了林诺林大人现在专办此案,又在书虫的提点下知道这林大人正是在戎州分舵前以一语相助的轿中人。
更重要的是,咱有认识人啊。
苏幕遮很是笃定地想道:我们与林姑娘,应该算得上患难之交了吧。
当当,当当。
剥啄房门的敲击声响起,打断了苏幕遮的思路,她没问来者何人就快步到了门边,拉开了房门,果不其然看到了书虫的面庞。
她欢快的招呼道:“虫伯,早。吃了吗?”
书虫敲完门后,只听房内腾腾咚咚的脚步声响,便能想象这女子欢跳着来开门的模样,可即便听出她脚步轻快,心知她心情不错,也没料到她的情绪竟如此高涨,下意识地接了句:“没有。”
苏幕遮窜出房门,顺手关门挂锁:“那吃点去,走着。”
在和煦的氛围里双方用餐完毕,苏幕遮伸伸胳膊,精神抖擞道:“出。”
书虫岿然不动:“去哪里?”问是问了,他也基本能猜出,她大概是打算直奔林大人办公的地方击鼓鸣冤了。
苏幕遮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去林府。”
“哦?”书虫饶有兴味,“我还以为你会剑指要害,直接杀到林大人面前呢。”
苏幕遮哈哈一笑,书虫和她熟稔之后,居然也会时不时的戏谑几句,这让她觉得很是愉悦。她故意摆出老神在在的样子,解释着反驳道:“那怎么能行。先从林姑娘那里探探口风嘛,说不定能请得动她为我们说项说项。若是上了公堂,林大人就是有心徇私也拉不下脸啊。”
书虫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心思还挺活泛。这样迂回也好,不然依她的脾气。说不准会犯下“咆哮公堂”的罪状。
只是这林府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
二人一壁谈说,一壁向外走去。雍京街道纵横,一望无际,他二人初来乍到,对路线都有些陌生。也不愿问人或乱猜,索性沿着苞谷路又走了一会儿,最终找了间车马行雇了辆车。
车夫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大汉,手稳步沉,很有两膀子力气。他一望便知苏幕遮二人是外乡人,于是说话间带了一分热情和三分自矜:“二位放宽心,保管将你们安安稳稳地拉到地儿。想去哪里啊?我们雍京可游览的景物多着呢。”
苏幕遮吹开鬓边的丝,含笑道:“我们要去林府,您可知道?就是新任的光禄大夫林诺林大人的府邸。”
车马行的车夫日常里跑遍整个雍京,对于那些高门大户也算了如指掌。可林诺身份与别不同。虽是两朝老臣,但毕竟在交州呆了十几年,才新调入京,算是新贵,那车夫听说他们要去林府,愣愣地反问了一句:“哪个林府?”随即反应过来,这话不符合自己老京人儿的身份了,找补似的说了句,“在北城吧。是不是在朱雀大街上?”
苏幕遮与书虫对视一眼,前者笑着说道:“您要是不识得。我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