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的警告,斐娜,不要离开这房子。”
甚至此刻他还向她施权威,提醒她是属于他的,她只能做所准许的事。他蔑视她的爱,却控制著她的生命。
“你听到没,小姐?”
她怒瞪著他。“下地狱去,维京人!愿你死无葬身之地,而烂死在阿鼻地狱中!”
戈瑞脸色似乎白了。“那是很坏的话,斐娜,即使是气话。别人会因这种诅咒而杀你的。”
“那么来啊!杀我呀!”她哭叫著。“我不在乎!”
戈瑞没回答,很快地离开房间,免得再对她出气。他直接到马棚,而且第二次没注意到伊林不在。他越上那匹早上已尽力表现的可怜马,然而戈瑞仍输给浩夫。比赛输了已使他心情相当不好,而发现斐娜走了更是火上加油。
戈瑞从马棚奔出,怒火中烧。“该死善变的女人!”他在风中吼著:“起先她那么顽固地哭喊她的恨,然后她转变说她爱我——而今她又恨我了。我已给她我所能给的,但那对她仍不够!去他的!我不需要这个女人!”
戈瑞毫不留情地策马直奔。今晚他要大醉一番,忘掉家里那个顽固的女人。
斐娜在厨房里替自己做晚餐,此刻她心情已好多了。戈瑞走后,她哭了好久,但接著她发现自己有多傻。戈瑞愿意和她共享人生,给她他所能给的。她必须接受而心存感激才是。也许有一天他会改变心意而再爱,毕竟,她已改变了。
屋里好静,只有偶尔柴火哔剥的声音。狗儿伏在桌子下,所以斐娜没看到它的头警觉地抬起。然而,她却听到屋外有些声音。
会是戈瑞回来了吗?若如此,那他一定是想念她的陪伴。斐娜因这念头而笑,等著门被推开。门是开了,却非常慢。冷风吹进冷颤了斐娜,但她立刻警觉戈瑞不会这样偷偷摸摸地进屋子,她认识的人也不会。
有个人小心地探进半开的门——金发蓝眼跟戈瑞一般高,身上裹著厚暖的皮毛,手拿著一把大刀。斐娜屏住气,她不认识这人,从他看到她的惊讶表情看来,他也不认识她。
狗儿来到她身边,它的低吼唤回她的勇气。戈瑞给她的匕首正藏在裙袋里,这也减少了她的忧虑,虽然她的武器对那大刀是不大管用的。
“斐娜?”
她茫然了。他认识她吗?但不,他的语气是疑问的。他一定只听说过她,所以他一定认识戈瑞的。也许这没什么好怕的。
“你是谁?”她问,但他的表情显出他不懂她的话。
斐娜难以决定地咬著唇,想她是否要说他的语言。狗儿继续低吠著,它警觉到危险了吗?
“只有这妞儿在,西里克。”
斐娜倒吸口气,转身面对从另一端进来的陌生人。在她看清楚情势之前,那叫西里克的就从背后抓住她了。她惊叫,这时狗儿咬住那人的脚。当狗儿咬出血时,西里克痛叫著,举剑要砍狗儿的头。
“不!”斐娜叫著,抓住那人手臂阻止他。她忘了自身的安危,一心只想教狗儿,却心有余力不足。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个维京人动作迅速地踢开了狗。
“她不会杀狗的,”他警告著:“所以我们也不能杀。”
“哼!好狗命!”西里克斥道,放开斐娜去照料他的脚。“我们抓到这妞了,阿诺。那就够了。”
“我们做那女人要我们做的,”阿诺应道:“这是我同意的唯一理由,因为如此我们不会被怀疑。”
西里克讽刺地嘲道:“那袋纯金多少也有点关系吧?”
阿诺不理会他。“马和妞儿都有了,趁没被发现前快走吧。”
斐娜被拖出屋子,迷惑、挫折和愤怒令她思路不清。他们走下一条石阶小道到岸边,在那里,斐娜看到戈瑞的船泊在峡湾上。在它旁边是另一艘维京人的大船。
她被安置在第二艘船上,没多久船就慢慢驶离岸边,远离可能的救援,远离戈瑞。斐娜抗拒著逐渐涌起的恐慌。他们要带她上哪去?更重要的,为何理由?她仔细地观察著他们。船顺流而下,但那两人仍与桨奋斗著。如果他们是原路而来的,她怀疑他们是如何逆流而行。为什么舍轻便的小舟而开这么大的船来偷个奴隶呢?
当她检视著空船,而发现它不尽然全空时,斐娜看出理由。在她背后的阴暗中有匹马的影像,由于她没被拘绑,她走近去终于认出薇珞。这甚至更令人迷惑,戈瑞有许多好马。若说他们是贼,为何只偷一匹马和一个奴隶?
斐娜想像她处境的各种情况,每一种都令人沮丧。她著急地等著他们说话,多少给她更多消息,但他们却默默地埋头工作。至少她没被带出海,他们往内陆行,而今已到峡湾的对岸。
当她和薇珞被送下船,她沮丧地看著那湾深水。即使她逃离这些人,她怎可能回到戈瑞那儿?她无法单独操纵这艘船,她不能安全地游回去,因为她不会游泳。
岸边绑著两匹马。斐娜被推上薇珞后,他们也各自骑上马,朝南前进,远离峡湾,更远离戈瑞。
戈瑞。当他发现她不见时会怎么样呢?薇珞也同时不见,他会认为她又逃走了吗?他或许会想到,但他会排除它的。她已保证过不逃的,所以他应该会推断她不会食言。他会找她,但也会想到峡湾的这一边吗?
不到一小时,马匹停住了。斐娜隐约看出平原上有个房子的轮廓。她使尽眼力想看清楚,但没时间,因为她被拉下马迅速带进房里。室内很黑,空气有股霉味。他们燃起炉火,斐娜看出这是间久无人居的房子,家具还不少。
斐娜的注意力终于回到那两人身上。阿诺正忙著清理灰尘和堆积的皮毛,而西里克则颇有兴趣地盯著斐娜。她觉得血液都冷了。
“也许我该迟点离开。”西里克说,眼睛仍盯著斐娜。
阿诺皱起眉头。“你的享乐可以等等。在我们确定她独处的等候期间,我们已讨论过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