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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2页)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一起帮秋老板搞菜,只要你们说能做我就干,叫我砍树扛树我大把力气,但是叫我算这些我可不会。”曾仕友似乎对于“九杠尾”更感兴趣一些,直接说他不去了。

两个人很快就进到了松树山里,果然如秋老板所说,“工作”场地很好。因为去年都还在割油,所以山里面很光,除了铺满地的黄色松针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大藤灌木,树也确如秋老板所说,很直很高。如果从尾径14公分要起,基本一棵树可以要3-6料。而山的坡度也恰好不陡不平,曾仕湖虽然没去山里真正“工作”过,但毕竟就曾村长大的,曾村人的收入可有一半都是靠砍树。就算他没吃过猪肉,但猪走路是看过了无数。他知道,如果山太陡,木头用绳子拖下山,危险。翻跟斗下山嘛,又不好掌控方向,很容易滑到路下面的小溪里,下面小溪可有好几个深水塘,翻下去了再捞上来可没那么容易……

“这些应该跟我们村后面山的松树一样,都是五几年时飞机播种那些马尾松,你看嘛!都是一个品种,而且也差不多大小,只不过我们外面的交通方便点,大棵的差不多被砍没了,而这里的因为砍了也拉不出去,所以长到这么大现在才准备砍。”林振翔对曾仕湖说出他的看法。

“观察力不错,不过这里的应该也砍过,‘间伐’过。看得出吧,虽然说没有种的树那么整齐排成线,但这些树明显看得出有纵横都是基本成排的,应该在几十年前间伐过的吧,不然这些树也不会都是这么直这么高的,人工淘汰了一批,肯定就成材了……”曾仕湖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干不干?你算数厉害,你估计一天能砍多少,估计一个人一天能赚多少钱。”林振翔又向曾仕湖问道。

“那你估计一个人能不能砍倒两到三棵树,并且断好装上车?”曾仕湖向林振翔反问道。

林振翔想了一下,说:“行,但是如果几个人配合会更快。”

“那就可以干。”说完曾仕湖拿出把卷尺,拿出本《木材材积表》。只见曾仕湖拿着卷尺量了一下一棵中等大小树的大概直径,说:“看吧,这个大概是26-30的树(尾径26公分-30公分),30的木头材积是0。158。也就是6料就接近一个方。当然,一棵树只有这料最大,越到尾巴越小,但是算它一棵下来平均尾径是20嘛,20的材积是0。072,也就14料就一个方,那一棵算它五料,砍三棵是够一个方了的,60块钱一天,这年代除了听说曾仕琪拿三千一个月,你还听谁说拿2000的,去深圳也就一千多……”

“好,那就干,马拉个币的,没钱太难了,今年干到过年,赚个几千块。明年就有车费生活费出去广东进厂了,我表哥他们也说了,过来要多带点钱噢,万一到广东十天半个月还没找到工作,也要吃饭花钱的呀。”林振翔听曾仕湖说完,也下定了决心。

“干也要叫秋老板再加点钱,起码装一车再给个30块钱的装车费,可以给我们做伙食费嘛,60块一天要纯的噢……”

“这个由你来谈……”

两个人又走回秋老板的家时,天就快黑了。离堂屋还有30-40米的地方,就闻到一阵清香扑鼻,这种香气非鸡汤,非狗肉羊肉牛肉,非杀猪菜……总之,是曾仕湖以前从没有,后来也再没有闻到过的,无法用文字来描述的香气。两人不禁嘴巴里直冒口水,毕竟骑了一天单车,翻山越岭,爬坡涉水。虽然有干泡面送山泉,但是那东西那里会吃得饱……

只见堂屋那里一口大铁锅,下面烧着大火。山里就是柴多,那炉火烧得像炭窑一般旺。旁边还烧了一大堆的:“枞光火”(从松树割油的油口劈下来的充满树脂的木片,极易点燃,一般用来引火或者照明)。所以堂屋里虽然没电没办法开电灯,但是两处火光却把堂屋也照得通亮。

曾仕湖和林振翔各找了一个木头板凳,就围着火坐起来,虽然是夏季,但是山里凉爽,围着火坐也没感觉很热。

“再等一下哈!别着急,这个东西一定要煮够火候才能吃,不然肉嚼不动的。”秋老板见二人回来后,跟二人说了这句,接着又问:“怎么样,你们看了场地,决定做不做?”

“秋老板,这个活我们是肯定想干的,不然也不会跑这么远来看,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要到这么山这么偏的地方,而且这绝对是个重体力苦活,肯定想多赚两个钱,还是那天我提的问题,能否单价加一点,然后装车钱是肯定要另外加的。”曾仕湖也对秋老板说出了他们的要求。

“装车可以加,这样吧,装一车加30块怎样,至于单价,我是觉得合适了。”秋老板也跟曾仕湖讨价还价起来了。

“这样行不行,你不是说想在年底砍完咯,如果我们帮你到年底砍完,你给我们加到70块一个方,砍不完就按你说的60块一个方算。这样总可以吧。你也知道,有钱才有动力嘛,砍完了你也省心,我们看见钱我们也有动力把速度加快,免得做事懒散。”曾仕湖抛出了他在路上想好的方案。

“那好,你这个小兄弟个子虽小,脑袋倒转得快,找个方案大家都能接受。那就这样说,合同就别签了,我就只会写自己的名字,钱你放一百个心,我拉一车就给一车的钱你们……”

这时候林振翔眼睛早就盯上了那一锅直冒香气滚烫的九杠尾肉。林振翔向秋老板问道:“秋老板,这个肉我听我们那里煮过的大人们说,很骚的,你怎么煮得闻起来这么香,要放什么配料?”

“要会煮,就好吃,这个东西如果炒来吃,送我都不吃,很骚的。一定要坐水煮。”秋老板回答了林振翔的问题,接着说:“首先,在锅里放上清水,放清水同时就把肉也放进去了,这个清水一定要放足够多,因为估计要煮2-3个小时,中途是不能再加水的,加水就变味了。然后放上三到五朵晒干的香菇,这个增加香味。放上半两高度的三花酒,去腥。放几个生八角,放两钱生花椒叶,再放一点生姜,然后砍两截甘蔗,把甘蔗的水挤掉,只留渣,这个用来吸油,汤才清甜不油腻……”

我的个天,直到n年后,曾仕湖每每想起这道菜,都忍不住想流口水,但别说他不知道“九杠尾”到底书名叫什么。就算知道,也应该是野生动物不准买卖。而且,那些个生八角,生花椒叶,山里倒是随处可见随手能摘,但在外面上那能找到。甘蔗要冬天才有卖,山里倒是容易,管你成熟没成熟随便砍一根都能用。而且更重要的,在外面就算用农夫山泉来煮,也应该没有桐秀沟的泉水煮出的味道……

没等多久,只见秋老板说:“可以开吃了,”然后把那炉里的柴全部撤走,只留点还红着的炭,碗筷也早准备好放一旁,秋老板又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约能装20-30斤的大酒坛子,对大家说:“这坛酒是我去年酿的杂粮酒,用玉米、糯米、高粱、红薯、木薯,混合起来,一起蒸熟,然后放酒曲发酵,再蒸馏得酒放酒坛里,酒坛我密封好放在桐秀沟的一个岩洞里陈了一年,今年过年才开封的,没喝完,估计还有十来斤,看今晚我们四个人把它干掉吧”

“那里喝得了这么多?他们两个又不喝酒的。我最多能扛两斤,就要一个小时唱山歌了的。”曾仕友也是好酒之人,见有这么好的菜,这么好的酒,肚子里酒虫早就饥渴难耐叫唤起来了,所以首先自报家门说能扛两斤,应该是怕没给两斤他喝不过瘾吧……

“谁说我们两个不喝酒,搞不好我也能扛一斤哦。”曾仕湖听秋老板这么说,也觉得非要试一下这个传说中的“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能让如此多的英雄豪杰,文人骚客为之着迷。

殷纣王的“酒池肉林”,不足道,那是个暴君大坏蛋,不能学。但汉高祖刘邦也:“好酒及色,意豁如也。”这可是个大英雄。四百年后他的后代刘备,又和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如果他们两个不煮酒,单煮水,或者煮水来泡茶,应该没办法论出英雄吧,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看看,酒的作用有多大,光用一杯(或者一坛十坛)酒,就把为祸中国一百多年的藩镇割据彻底的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那里需要动刀兵……

至于文人纵酒疏狂的例子可就更是数不胜数了,有:“我今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途穷则哭的阮籍。有:“醉后何妨死便埋。”的刘伶。更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君同销万古愁!”的诗仙李白。还有:“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的苏轼,你看苏轼喝醉了写得多好啊:“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如果酒没有喝到“酣”,估计“胸胆”难以“开张”吧。那就更别提:“亲射虎,看孙郎。”了……

秋老板可不知道曾仕湖这时候想这么多,但山里瑶族人天生的那种豪爽,热情,好客却在餐桌上展露无遗。只见他在每个人面前摆上一个大竹筒,每个人面前的大竹筒里筛上满满一筒酒,说:“大家别客气,放开量了喝,就算坛里的喝完我再到邻居家里借酒,我们山里别的没有,酒和野味倒不怎么缺……”

“仕湖哥,你没喝过酒,我们又骑了一天车,肚子很饿了的。你先喝碗汤吃点肉垫垫肚子,别喝太急,不然好容易醉的。”曾仕友小声的提醒曾仕湖道。

“秋老板,我们肚子饿了先打碗汤喝一下先。”

“好的好的,你们走了一天肚子肯定饿了的,先喝汤吃肉垫垫肚子再喝酒,免得喝完这一筒就躺下了没人陪我喝不好玩”

曾仕湖给自己打上了满满一碗汤,用个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就小口的喝了起来。哇,果然这个汤的清甜美味是从没尝过的,这种清甜绝非后来曾仕湖在什么大饭店吃的那种加无数调料调出来的味道,如果是某个营养学家喝了,应该会说这个汤里含有多少的氨基酸,多少的蛋白质,多少的什么什么微量元素吧……或者再用n年后流行的话说这个汤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一碗汤下肚后,曾仕湖觉得肚子没那么饿了,而且精力也恢复了八成以上。就两只手捧起酒“筒”(竹筒太大,曾仕湖手指短,一只手抓不稳),说:“秋老板,我们合作愉快,碰一下喝一大口,不一口干哦,这杯干的话那我估计也直接躺地上了。”曾仕湖估计手上那筒酒纯重都应该在一斤左右。

大家都举起了酒“筒”,碰了一下,曾仕湖和林振翔只小抿了一口,而曾仕友和秋老板放下酒筒时,水平线可是下降了五分之一……

曾仕湖那口酒没立刻咽下肚,而是含嘴里用舌头慢慢品尝。果然清香甘冽,而且含嘴巴里还有那种像加了糖的那种粘,而又没有加了糖的那种甜。陈年米酒特有的香味,泉水的清甜味,各种杂粮的香味,以及竹筒带有的香味,非常和谐融洽的糅合在一起,。曾仕湖再借着火光观察一下酒的颜色,透明中带有淡淡的金黄色,用两只手指浸酒“筒”里沾点酒,再拿出来张开手指,居然能抽起丝……

“好酒!”曾仕湖不由得由衷的感叹道,接着又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然后用大汤勺从锅里舀出半碗肉,大口朵颐起来。好像生怕自己舀少了马上就被别人吃完,而就在三个小时前看见即将成为菜的“九杠尾”“觳觫”时的“恻隐”和“不忍”早不知道跑那去了。并且喧宾夺主的招呼大家:“大家吃哈,别招呼太多倒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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