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我从十点半被他们关在这里关到现在!我根本没有杀杜枚!所有的委屈跟怒火在这一刻爆发,我不可控制的叫了起来:“我受不了啦!我说了我没有杀杜枚,我没杀她!你们可不可以放我走?我快被你们逼疯了!你们到底想把我怎么样?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
“砰”地一声,一个烟灰缸砸在我的脚边:“闭嘴!”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还是第一次进来的警察。他欣喜的说:“刘队,刚医院来电话了,伤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我只觉得所有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全部齐刷刷的绷断,我喃喃的说了一句:“杜枚还活着!”然后,我眼前一黑,整个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7
我生平没有如此疲倦和虚软过,象一只烧溶了的蜡烛,全身都瘫痪了。仿佛站在一条蜿蜒漫长的山路上,那山路直通天边,无论怎样走,也始终走不到终点。我的头涨痛而晕眩,舌敝唇焦,喉咙,胸腔和胃部都在烧着火,我用舌头徒劳的舔着嘴唇,似有若无的缓缓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宁静的白色,我还没来得及研究这是在哪,刺眼的阳光使我又闭上了眼睛,我眉头微锁,挣扎着想动动身子,从喉咙里发出暗哑的声音:“水,水……”
一只胳膊插进我脑后,扶起我的头,随即一杯水放在我的唇边,我如获甘泉,大口大口的把水喝完了。
“七月,你醒了么?七月?”耳边是疲惫沙哑的声音,我慢慢的睁开眼睛,触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的脸上有参差不齐的胡须,写满了憔悴。我轻声的问:“我这是在哪?”
“医院,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七月,你总算醒了,哦,七月,你要吓死我了。”泪水顺着启凡的脸颊滚落下来。
医院?昏迷了两天?我茫然的看着启凡。我为什么要在医院?然后,我猛地坐了起来,抓住启凡的手:“杜枚呢?杜枚怎么样?她还活着的,对吗?哎哟!”我呻吟了一声,手上的刺痛迫使我放开了启凡,我的手上还插着针管,但我另一只手还紧紧抓住他。
“杜枚没有死对吗?你快告诉我她还活着。”
启凡一把将我揽进怀里,哽咽着说:“是,是,她还活着,她没事,没事,七月,别怕,别怕,没事了。”
我们的举动惊动了在一旁打盹的启凡的母亲,我一直没注意到她也在,直到她大声的,激动的喊:“快!医生,快叫医生!这孩子醒了,仁松,你在哪?快叫医生!”她的声音随着她一起跑出门去,又进来,对启凡说:
“别动她,快让她躺着,可别动了她的身子。”她的紧张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妈,看把你紧张的。”启凡尽管这么说,他还是小心的把我放下去躺着。
“阿姨……”
她坐过来把我的手放在她温暖的手心里,温存的说着:“好了,醒了就没事了,没事了,你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
“对不起,阿姨,让你们担心了。”我望着她,她眼睛下面有着清楚的黑圈,泪水在她眼眶打转,她伸手压了压,克制着不让它流出来,她反复的说:
“没事,没事,醒了就好了。”
这时,我看见启凡的父亲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医生,我说不出话,连招呼都打不出来,我的这次晕倒居然惊动了启凡的父母。
医生职业性的摸了摸我的额头,量了体温:“还有一点点烧,已经没什么事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启凡的母亲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紧张的问:“那孩子呢?孩子没事吧?”
“放心吧,大人跟孩子都没事,让她多休息,别让她受什么刺激,她现在身体……”
“孩子?”医生后面的话我没听进去,什么孩子?我莫名其妙。
启凡的母亲笑吟吟的说:“是啊,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两个多月。”又转头对启凡的父亲说:“去,仁松,把这鸡汤热一下,昏迷了这么久,可别饿坏了。”
“怀孕?两个多月?”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完全没有做母亲的心理准备,来得太快了,我仍然怀疑的望向启凡。'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他拿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对,七月,我就要做爸爸了。”
还没等我接受这件事情,我一眼瞥见站在房间里的两个警察,其中有一个就是那晚审问过我的,我惊慌失措的往启凡怀里钻,语无伦次的说:“不,不要把我抓走,我没杀人,启凡,我没有杀杜枚,我真的没有,你别让他们把我带走,我会疯的,在那个屋子里,不,不要。”
“乖,乖七月,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没有人能把你带走。”转头又对那两个警察冷冷的说:“你们出去吧,我老婆需要休息。”
一个警察低声说:“局长说让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护。”
“保护?我看是监视吧?你们把她已经吓成这样还想怎样?她自己都这么弱,怎么杀得了人?”
“可是,安医生……”
启凡低吼了一声:“出去!”
启凡的母亲央求着:“求你们了,你们就走吧,她不会杀人的。”
他们低着头,迟疑了片刻走了出去。
启凡搂着我依然发抖的身子,怜惜的说:“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走了。”
我心里一凉,杜枚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她应该告诉警察不是我杀的啊,为什么警察还会监视我?难道?杜枚也认为是我杀了她?
刚想到这里,启凡的父亲提着热好的鸡汤走进来,我看看启凡:“我不饿。”
启凡的母亲说:“那怎么行,这么久没吃东西了,你不饿,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会饿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