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信来到后台,迎面看到站着等他的两个熟悉而陌生的老朋友,脚步顿了顿。
自从他打算参加《华夏好声音》以后,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现在终究还是要面对曾经的友人。
他上前几步,面带歉意地对着两人说道:“团长,洪国哥。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哼!”团长严文祥不满地看了李世信一眼,对于这个曾经最看重的下属兼朋友,几十年来都不联系自己,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而周洪国则是豁达得多,当年他就是团里的老好人,和每一个人都关系挺好的。
他上前拍了拍李世信的肩膀,高兴地说道:“世信,好久不见了。你都不知道团长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后,表现得有多激动”。
一旁的严文祥被人揭了老底,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瞪了一眼周洪国,然后把头扭向一边。
周洪国笑笑不以为意,继续说道:“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后,团长就马上联系了节目组,可惜他们只有你的电话,没有地址。”
“我们打了你的电话,可是好几次都是关机。才又联系节目组,知道你今天晚上会出场,所以一大早就赶飞机过来了。为此团长还推掉了一个重要的会议。”
“你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他就是个白眼狼,这么多年来都不联系一下我们,眼里还有我们这些老朋友吗!”严文祥故作生气道。
李世信想起最近因为妻子的病情,自己时时刻刻都要去医院照顾她。再加上自己和妻子也没有什么朋友,很少会有人打电话给自己,所以那段时间自己手机经常忘记充电而关机。
有一次自己充电后,才发现节目组打来的电话,要不然这次上场自己都可能会错过时间。至于周洪国所说的,应该就是那几个没有拨通的陌生来电。
对于陌生来电,自己一般能不接就不接,毕竟以前也接过几次诈骗电话来着。
想通了原因,李世信本想解释,但是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做法的确有点对不起老朋友,尽管事出有因。所以刚想说出来,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看到李世信欲言又止的样子,周洪国也猜到其中必有隐情,他认识的李世信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他看到几人正站在后台的走廊里,知道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便对严文祥说道:“团长,我看世信也不是那样的人,其中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说完赶忙对李世信使了使眼色。
李世信心领神会,连忙接口:“团长,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于这件事我也很愧疚,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我把以前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们。”
严文祥本来也没有多生气,只是常年身居高位,习惯了拿架子,现在有台阶下了,脸色便缓和下来,对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率先离开。
周洪国知道团长已经放下芥蒂,对着李世信笑了笑,然后拉上他赶忙跟上。
几人来到之前节目组负责人接待的房间,坐好后,李世信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就把当年发生的事情细细道来。
当年李世信被人举报,尽管有团长的担保,最后还是被下放到南粤的一处偏僻农村进行劳动改造。
他每天都要干不少的农活,吃的是糟糠野菜,住的是臭气熏天的牛棚。这对于是文化人出身的李世信来说,无疑是非常难熬,不久后就大病了一场,整个人瘦了几十斤。
还好隔壁村有个德高望重的老村医知道了这件事。这个老村医对文化人比较敬重,他医好了李世信的病,并发话让大家以后不要再针对李世信,之后他的处境才不再那么艰难。
尽管处境变好了一点,还是免不了要每天干繁重的劳动,而对亲人的思念,才是对他最大的煎熬。
来到农村两年后,李世信收到了一个熟人的口信,得到了父亲病危的消息,他马上向上面申请,希望能回去探望一下父亲。
只是申请一直没有得到回复,李世信知道不能再等了,决定偷偷离开。
几天后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李世信带上一点藏起来的干粮,偷偷离开牛棚,准备翻过村后面的小山离开。
由于天黑认不得路,李世信慌忙中站错了脚,摔下了山坡,并滚进了山脚下的河中。
第二天村里人发现李世信不见了,四处寻找,最后在河边发现了李世信穿过的鞋子,以为他跳河自尽了。
因为附近的几个村子有过几起下放人员受不了艰苦生活跳河自尽的前例,再加上李世信在村里也是个边缘人,所以村长很快就把事情定性,并向上面报告了这件事。
上面收到报告后也是没有派人下来调查,毕竟这种事情在那个年代发生得太多了。他们把消息通知了李世信的亲人和朋友。
本来就病重的李父,更是被这消息打击得一命呜呼。不久后,母亲也是积忧成疾,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掉下河的李世信不知道是漂流了多久,最后被住在河边的一个独居寡妇给救了回来。
醒来后的李世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摔下山坡的时候脑袋撞到了石头,出现了失忆,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对于自己的过往也是毫无记忆。
寡妇请来村里的医生为李世信看病,村医看了李世信受伤的脑袋,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草药,并告知李世信属于短暂性失忆。
接下来的日子,寡妇小心伺候卧病在床的李世信。两人经常聊天交流,都互相有了好感,而李世信也知道了寡妇之所以独居在河边的原因。
原来寡妇的丈夫是一个渔夫,常年在河边打鱼。两人成婚两年后还没有孩子,村里渐渐有了流言碎语,受不了流言的两人便搬到了河边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