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也听不见。
没听见的温柔,也不知怎的,心中忽然毛躁起来,心忖:幸好两个都是男的,要不然,这般亲昵的说话,神神秘秘的,慌死让人听去,岂不……
——却又回心一想:这死三姑阴阳怪气的,谁知她(他)是男是女!?
这一思忖,可就更火滚火烧了,就是眼前再来几关黑森林、白森林、红森林的,她也不要人伴,孤身硬闯了——就在温柔火躁、王小石与三姑似在温馨密语之际,有两人也正在交头接耳、交换了些感想意见。
罗白乃低声先说:“师父,你有没发现:这位三姑倒蛮会变戏法的。”
班师之倒沉着声道:“戏法?别小觑了。”
罗白乃一向知道他这个师父许或许武功不算太高,但阅历和眼光却非同小可,当下便问:“师父有啥发现?”
班师之道:“他的杖法。”
罗白乃虚心问:“什么杖法?那是天下无敌、世间少有的杖法吗?”
班师之:“不是。”
罗白乃更虚心了:“请师父指教。”
班师之道:“他根本没用杖法。”
罗白乃道:“他刚才不是施杖法击退四名伏击者吗?”
班师之:“那是随手而出的杖,而不是杖法。”
白乃:“你是说:他刻意隐瞒了他的实力?他不施杖法就轻易击败了‘大四喜’吗?”
班:“至少,他隐满了他的杖法。”
罗:“为什么?”
师:“一,他不想暴露他的真正身份。二,他不想泄露他的杖法。”
徒:“他有什么好遮瞒的?我们不是一路人吗?”
师父:“他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我看他随意出手几杖几式,就使我想到……”
徒弟:“想到什么?”
班师之:“‘天行健’。”
白乃:“‘天行健’?”
班师之:“对,‘天行健’。”罗白乃:“天行健是什么东西。”
班师之叹道:“‘天行健’也不是什么东西,只是古已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而已。”罗白乃仍不明所以:“——难道师父认为三姑不是个君子?”
“也许我想错了,也许是我过虑了;”班师之忽一笑道:“毕竟,三姑是位出家得道的大师而已。”
罗白乃百思不得其解,只嘀咕道:“她当然不是君子了。我看她是个女人。女人又怎会是君子?”
班师之知道这回他这个聪敏过人的徒弟,因限于学识、阅历,没把他的话听懂。
大凡一个再聪明、机伶、才情再高,只要见识、学力、经验有限,再天才也无法突破自身的局限,超脱升华的去观察判断事理是非,这是殊为可惜的事。
就连罗白乃也不例外。
不过,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
世上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太深入、太分明,反而会不开心、不愉快、不幸福。
另一对人物的谈话却很简短:方恨少:“三姑大师的蓝色褡裢,要什么有什么,但不知他的红色褡裢里却是什么?一路上,也没见他开过、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