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外面,傅玉婉和丫鬟正蹙着眉头为安之楚祈福。
一旁的温大夫也不敢走开,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进去协助,或者说接替崔云汐的准备。
毕竟像安之楚这样的伤情,他之前也遇到过,没救过来的占绝大数,即便救过来了,人也成了活死人。
既然崔云汐自己要往上顶,他当然乐见其成。而他自己最多损失个名誉,也好过治死了相府二公子。
正在这时,安相去而复返,与他一道过来的还有安相夫人秦氏。
傅玉婉主仆连忙过去请安,温大夫也跟了上去。
“温大夫,你怎么还在外面?楚儿他……”安相惊讶地看着府医,不悦地道。
“启禀相爷,小人本想与崔大夫一起给二公子取出异物,可他却不肯与温某合作,非要一人去做。小人扭不过他,又怕耽误了医治二公子的时间,所以才……”温大夫连忙解释道。
“相爷,一个不明来历的游医,就这样让他给楚儿医治?”夫人秦氏质疑地道,“温大夫,你如何也如此不负责任,就这样干站在这里,让他一个人在里面?”
温大夫只觉得后背爬起一股凉意,连忙道:“夫人有所不知,小人本是想跟崔大夫一块儿给二公子取出头顶的异物,可少夫人她……偏信于崔大夫,实在叫小人不知如何是好。”
反正他已经判断安之楚十有救不回来,得罪了傅玉婉也就无关紧要了。
若是安之楚无法康复,她这个二少夫人就会受安府人的嫌恶和唾弃。
傅玉婉见温大夫说自己偏信游医,连忙低着头解释道:“公公,婆母,不是玉婉偏信崔大夫,而是温大夫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救治夫君。崔大夫说他能救,但是不需要协助。所以玉婉才让他去医治的。温大夫,你若是自己能医治夫君,为何让崔大夫在里面,自己站在外面?”
一番话说得也是掷地有声。
傅家家教甚严,对女子的教育也不放松。
傅玉婉除了琴棋书画之外,也跟家里的哥哥弟弟们去学堂读书习字。
安相听后,不悦地看了看温大夫,明显有些失望地道:“既如此,只能权且相信那位崔大夫了。”
“老爷,怎么连你也轻信游医?刚刚萧王殿下不是说了,可以为楚儿请来宫里头的御医!”秦氏道。
“夫人,若是随随便便就能让宫里头的御医出来为楚儿诊治,那御史台那些人岂会吃干饭的。萧王殿下好意,本相心里有数。再说御医此来,时间太过紧急,只怕楚儿的伤情也等不及啊。既然这个崔大夫肯治,也是有他的把握的,否则他也犯不着冒险进相府。”安守正道。
一番话说得让温大夫只觉得自己已经无地自容了。
他为了自保名声,放弃救治病患,显然已经让安相极为不满。可事已至此,他即便后悔,也无法改变什么。
“夫人,其他宾客都已经散了。几位皇子还在呢,本相要去招呼他们。”安相在门口守了一会儿,便对秦氏道。
原来安之楚受伤的消息传回后,安相根本没来得及跟前来贺喜的宾客解释什么,只好让夫人秦氏先行招呼。
待将安之楚接回来后,见他伤情如此严重,夫妻俩这才出去跟大家解释。
大多数宾客都能理解,自然匆忙离开。
唯有几位皇子大驾光临相府,就这样让他们匆匆离开,实在有失礼仪。
因此安相便请他们稍作休息,待安之楚的事情有个结果,他再详细与之禀报。
“相爷去吧。妾身在这里守着就是。”秦氏仍旧一脸沉郁地道。
安相走后,几个人焦急地等候在外面,个个面色沉重,可谁也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