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英杰,你父亲和我爸爸,他们已经是水火不相容了。我有个预感……”
丽丽说着,一头扎在床上,竟伤心地嘤嘤哭泣了,“你这一回去,我爸爸就要倒霉了!”
奇怪?英杰听了丽丽的话,脑袋拨郎鼓儿似转动起来。
龚歆第一次以省领导的身份出席北方重化洋设备的试车仪式,原指望期待一个“试车成功”的喜讯,然后自己也以成功者的象征形象出现在媒体上,万万没有想到,试车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引来一声巨响,锅炉来了个大爆炸,想一想真是晦气。尤其不能让他接受的是,他这个分管工业生产的副省长,同时也分管劳动安全监察工作,现在,中央正强调生产安全工作,“北方重化”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来了一个大事故,这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因此,试车仪式原先准备好的庆祝方案、宣传方案,因为这一次大爆炸,通通作罢了。
可是,在这个资讯发达的时代,你官方可以控制新闻媒体,却控制不了互联这个怪物。事故发生不到一个小时,上就披露了这次大爆炸的快讯。
***,怎么搞的?他收起了平时那副笑容可掬的表情,勃然大怒了!
这没有办法。公司分管生产安全的老金摊开双手,摇摇头说:试车试车……本来就是试验。试验嘛,就会有两种可能:成功、失败。这种事,谁敢保证万无一失?
你们这是失败吗?嗯?这是爆炸。是事故!
事故,懂不懂?
他觉得老金这个副总裁太不像话了。出了问题,就应该内疚、难过。看见领导,起码也应该有个诚惶诚恐的态度。可是,他说话这个样子,分明没把这次事故当一回事儿。或者是,根本没把他这个副省长当回事。
嗯,你们公司班子里,谁分管安全生产呀?龚歆看见老金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本来气得要发作一番,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形象,他还是忍耐住了,说话仍然是慢声慢语的。
我!怎么啦?老金响亮地回答了。
你?这一次,龚歆不由地不发怒了。你这个老金,太不像话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不但不内疚。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反问我“怎么啦?”
怎么啦?你说怎么啦?龚歆气得一拍桌子,试车这么大的事情,你事先是怎么准备的?有没有制定安全防范措施?有没有确定紧急情况发生的预案?
有哇!老金一看副省长发火了,说起话来声音更高了,那些消防车、救火队伍,早就安排好了,不然,救火会那么及时吗?
老金说这些话,毫无愧色,他甚至为自己的未雨绸缪感到了几分得意。
这么说,出了事故,我还得表扬你不成?
我没想让你表扬。可是,出了事故,这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你……没有必要在这儿兴师问罪吧!
什么,兴师问罪?龚歆听到这句话,更来气了。
今天,老金对他这种蛮横无礼的态度,分明是让庾明惯坏的。这个老金,根本就没把他龚歆放在眼里。如果是这样,自己今后怎么分管这个“北方重化”不行,我必须压住他的气焰。
出了这么的事故,你老金就没有责任吗?看到人民的财产遭受这么在的损失,难道你就不觉得愧疚吗?
当然,我们很难过。可是,这种结果,谁都不想看到。老金依然不紧不慢地反驳着,省长同志,我再说一次,这是试车。是试验。谁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你看你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像话吗?
那你要我什么样子?痛哭流涕?负荆请罪?
老金!你住嘴。杨总裁一看局势不妙,连忙制止。
可是,老金这个人的脾气不但是有名的犟,而且还是有名的倔。凡是他认准的事情,你不劝还好,你越是劝,他越是来劲儿!这些日子,他听说这位副省长正想把“北方重化”的管理权揽到自己手里去,心里本来就有几分不情愿,今天,看到他借题发挥,要给自己来一个下马威,心里就更火了。再说,你要是批评人,也可以;到背后去批呀,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耍哪门子威风?
还是杨总裁比较老练。刚刚发生了爆炸,本来就够急人的了。现在,这个老金还要与副省长“掐一掐”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庾省长,对不起,我们工作做得不细,发生了爆炸事故,我向你检讨。事后,我们一定会写出深刻检查。再不允许此类事故发生。
杨总裁,我纠正你一个概念,这次爆炸不是“事故”是“试车失败”老金一看杨总裁的样子,依然不知趣地嘴硬。
好吧!看到杨总裁的态度,龚歆也连忙下台阶了:事故也罢,失败也罢,反正你们要吸取教训。嗯,你们这个企业,董事长是庾省长,按道理,今天这种场合我是不应该来的。来了,是对你们工作的。可是,你们是怎么我的?就用失败欢迎我吗?嗯?说完,他高高地扬起头,装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扭头就要离开。
他觉得,此地不可久留。那个老金,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搡他几句。
庾省长,别别别……一看副省长要走,杨总裁慌了。这成什么了,省领导是我请来的呀!现在,人家就这样扬长而去,将来,他怎么向庾省长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