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请问你,可曾去过边疆?”
他的双眼直直的盯着郭攸之,嘿嘿冷笑,只有他一人的笑声在朝堂上回荡,但没有人应和他,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沉默。
“边疆战士,三年一轮,就拿镇守北疆的战士来说,北疆烈风,我朝的战士去了不到三月,脸上的皮肤便全部皲裂。”
“三年戍守边疆,回来的战士们哪一个不是满身的伤痕?这还算是好的,若是与他国起了冲突,又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王贲的话,让郭攸之继续沉默,他看着哑口无言的郭攸之,继续道:
“仅是北境的边军,每年消失,死亡的人数就超过了一百,再加之蛮夷小国狼子野心,若不出兵,怕是要不了几年,便骑在我大秦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敢问郭大人,你有什么理由,阻止我等出兵西域?”
王贲话锋一转,矛头直指郭攸之。
“老夫,老夫……”
郭攸之有些说不出口,不是他无话可说,若他真的想反驳王贲,随便几句话便能让他灰溜溜的下场。
可王贲此举真情流露,不似作假,他郭攸之自诩人间清流,真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罢了,罢了,陛下,臣鲁莽,还望陛下息怒。”
郭攸之满脸羞愧,再也无颜在这朝堂之上待着,等到陛下许可之后,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回到了自己原来站的位置。
没有人理会他,不敢有人理会他。
出兵西域,这是国策,亦是陛下心之所念,而朝中大臣都知道,陛下一但想好了要做某一件事,即便是满朝文武都强烈反对,也无济于事。
毕竟,陛下,是大秦的皇帝。
这天下,是他一人所有。
王贲看了一眼满朝文臣,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见郭攸之被逼得退走,扶苏一咬牙,走到中央,跪倒在地。
“陛下,儿臣有奏。”
“准。”
皇帝漠然地看着扶苏,这时候,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对素来不和的父子,可能又要在朝堂之上干仗了。
这一幕,在近些日子里,已经上演了无数次了。
“父皇,儿臣以为,出兵西域,此举不妥,绝非圣君所为,还望父皇三思!”
扶苏毫不示弱的看着皇帝,即便这个人是他最不想面对的父皇,他也在此刻毫无畏惧。
“轰!”
太子殿下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便如同炸了锅一般,所有人都变得喧哗了起来,朝堂如同菜市场一般,没有半分秩序可言。
“大逆不道啊……”
“太子殿下太冲动了……”
几个老臣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话竟然从太子口中说出来,他们宁可相信这是他们幻听,也不愿意相信这是太子殿下亲口所说的话。
果不其然,当太子这句话一出口之后,皇帝陛下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