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徐灵胎回来了,正要登舟,倪家的儿子拦住了他,“哀泣求治”。
徐灵胎听完,二话不说,进了屋子来诊视患者。
诊视的结果是,这个患者患的是伤寒,已成阳明腑实之证,应当用泻下之法,但是由于没有使用,结果邪热内炽,“昏不知人,气喘舌焦”。
徐灵胎说:“这是大承气汤证啊,就用原方,不必加减!”(大承气汤是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中的药方,主要功能是通过泻下来清阳明腑实之邪热与燥结的)
然后提笔写了大承气汤的方子,告诉患者:“喝了一付药如果大便没有泻出来,就接着服,一旦患者泻了,就千万不要再服用了!”(一剂不下则更服,下即止)
然后登舟,扬帆而去。
当在扬州办完了事儿,回来仍旧路过苏州。
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巧的是,小舟仍然停在倪家的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船家故意的)。
再看倪家老爷子,正扛着柴火干活呢,“其人已强健如故矣”。
一家人忙拜谢徐灵胎。
徐灵胎微微点头笑了笑,又踏上了归途。
水波中,小舟已经荡出好远了。
还可以依稀看到一家人在那里招手呢。
多年以后,当徐灵胎在记录这则医案的时候,还在感慨,张仲景那个时候的古方,如果方子与病、证相吻合的话,那效果真是如神啊,可是周围的医生往往不会用,就是因为总是不能塌下心来认真地阅读《伤寒杂病论》啊。
6;徐灵胎(8)
不把上级当领导
各位看官,您看我写他诊病写的热闹吧,实际上我们的徐灵胎同志忙里偷闲,一转身,又去搞水利工程去了。
因为政府又要修整运河了。
这次是大修,不仅仅是县里的小动作了,声势浩大的很。
徐灵胎听说后,心中又兴奋了起来,政府终于要为百姓做好事了。
于是也兴致勃勃地赶到了现场,看看各路修河大军云集的大场面(估计他是代表县里面来的)。
果然是大场面,督办大员的气魄很大,指挥得挥洒自如。
看到那些运河上泄洪用的涵洞,督办大员手一挥:全部给我填死!
徐灵胎差点没一头扎到河里去,把泄洪涵洞堵死?别是我听错了吧?
忙问问别人,别人告诉他:您的听力正常(看来古代也有很多拍脑门做决策的官员)。
徐灵胎急了,这不是开老百姓的玩笑吗?于是跳将起来,直奔督办大员。
同事们吓坏了,忙死死地拉住他:疯了吧你,这是朝廷派来的督办大员!人家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不想在圈里混啦!
徐灵胎:我就是不混了也不能让他这么胡来啊,这里关系着周边四个地区的百姓安危(此四府咽喉),能说堵死就堵死?不行,我得让他收回命令!
大家直吐舌头,得,您自个儿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徐灵胎直奔督办大员,直指堵死涵洞的错误。
督办大员哪儿下得来台啊:你哪位啊,这么跟我说话,我下的命令就是朝廷的命令,你算老几啊?
徐灵胎见人家不听,好,你给我等着,我虽然是一介草民,但我说的是真正的道理,我还有一支笔,你就给我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