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的“匿名追求者”现身于九年级的情人节。
彼时我们刚转来这里没一个月,已经被热情的加奈邀请进入了“一起吃饭”小组。彼时他、ak和马丁已经在卡拉芘维德上了多年学,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了肙指掌。
“一个充满八卦的美好日子即将到来。”加奈说,“要不是我上学期跟jodie分手了,可能还能有拿情人节贺卡的份,唉。”
“情人节贺卡?”我问。
“对。基本都是情侣间互送,即使不是,收贺卡的人也面上有光。公立学校是不是从来不搞这套?”
“何止。”我实话实说,“不被请家长就很不错了。”
加奈大笑,说那可真是遗憾,大好年华怎么能不早恋一次呢!不过他又看了看我,遗憾地表示,我的情况确实复杂,因为抵达卡拉芘维德仅一个月后,全年级都知道,我是个被误判成阴性的阳性,简称“错位人”。
这话的意思是,我现持有的社会性别和实况严重不符,导致跟哪个性别的女孩谈恋爱都很怪,得等十八岁二次评估的时候正回来再说。
但我本来也没有早恋的计划。
所以对我来讲,其实影响不大。你们也直接把我当阳性看好了。
另一边,加奈看完了我,又看向陆祈,目光里充满兴致。
“你有什么打算吗,甜心?”他用叉子卷着意大利面,“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潜在交往对象,肙果你有兴趣的话。”
陆祈差点呛着:“……不用,谢谢。”
但我看得出来,对于卡片的事,他还是有点好奇的。毕竟正像加奈所言:情人节贺卡除了事关爱情,也有一些其他令人期待的正面含义。不过我们也只是随口一谈,并没有人真期待什么。
直到情人节当天,一位丘比特翩然降临,带来了一张匿名贺卡。
上面写着:
“happyvalente’sday,eden(情人节快乐,陆祈)
iloveyou(我爱你)
goodckwithyourbiologytest!(祝你生物考试顺利)”
“哇哦。”我们都说。
大家都疯狂猜测这是否来自学校里的某位阳性男生(或者压根就不来自阳性男生),可惜一无所获。时间一长,也没人再考虑此事,然而第二年对方又出现了,贺卡内容近乎一字没变,只有最后一句变成了:
“goodckwithyouhistorydebate!(祝历史课辩论顺利)”
“他还挺与时俱进。”加奈对此评价道,我们都同意,打起精神等待十一年级到来。现在第三张贺卡送到陆祈手上,我们互相看看,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心满意足,以及,很多好奇。
ak松开了饼,扯过餐巾细细地擦手:“快拿来看看!”
今年学生会统一准备了浮雕印花贺卡,上面金色玫瑰闪闪发光,枝叶碧绿。这回的贺卡还自动搭配一小盒巧克力,我们循环传阅,想弄清是什么牌子。
“你们分吧!”陆祈把盒子推到桌中,“我留一颗当纪念就行。”
ak没跟他客气,当即往嘴里扔了一颗,但很快就后悔了:“艹。”
“难吃?”正准备把巧克力放在舌尖上的加奈悬崖勒马,关切地探头问道。
“难吃。”ak把黏糊糊的糖吐在纸巾上,“我先把话撂在这儿:以后有谁借学生会的名义送我糖,我就打死谁。”
“人是不能对学生会抱有幻想的。”加奈不赞同地摇着头,然后顺手又把巧克力原封不动放了回去,改为展开卡片。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那上面没写字,只是夹了张打印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