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纪希德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工作。
回想起纪希德刚刚在盛怒之中所说的话:“你这样对待我是不公平的!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也要顾及我的感受呀!不是每个人都要看你的脸色来过日子的!我们跟你一样有血有肉,你懂吗?”
他可以补偿纪希德,他可以给他他想要的。
那之凡呢?
之凡难道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没有理由一直承受他这场婚姻的无理取闹,对不对?
但是他刚刚的无理取闹又要怎么补偿她?
引擎早熄了火,但圣凌仍未下车。
他进去了以后呢?道歉?摊牌?安慰?还是吵架?
他实在无法想像之凡大吵大闹的样子。
偶一抬头,天空已有些发白了。他下了车,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之凡。
他恨过她,也想要毁了她、要报复她。
但这两个多月来,他觉得自己正一次又一次让步。
而现在……他真的伤了她了,难过的人却是他自己。
他终于开门进去,看见大厅的立灯仍亮着昏黄的光。
“回来啦!”一如往常的声音,只除了笑脸不再迎面而来。
之凡身着长袖的运动休闲服,端着咖啡,瑟缩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之中。
她的口气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倒教他傻眼了。
“圣凌?”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摇摇头。“但是对于昨晚的事,我不会装作从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过日子,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他急急地说完,拔腿就想开逃开,逃开这个不在他意料之中的场面。
“你想吃些什么吗?”
之凡平静的态度,和不甚在乎的客气口吻,让圣凌再也忍不住了。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不管她手上端着早已冷却的咖啡,只顾着抓起她,然后捉住她的肩膀用力来回摇晃。
“你究竟是什么居心?你要加深我的愧疚是不是?好让我像傀儡一般听你使唤,是不是?好!现在我道歉!你满意了没有?”
咖啡洒得他们两人浑身都是,但是没有人在意。
之凡的脸自始至终都是一片茫然。
“你要休息了吗?”她仍是淡漠地。
“季之凡,你不会得逞的!我不会对你感到愧疚的!”他甩下她,匆匆地上楼去了。
进人卧室,映人眼帘的是一片狼藉,之凡被撕裂的衣服依然散置在地上,床上也是一征狂乱,那上头还有之凡的落红……
他在气什么?他不该生气的。
纪希德了一番话再次浮现他的脑海。
他拗不过良心的转身下楼,想重新给之凡一个郑重的道歉。
但是,除了咖啡杯和泼倒的咖啡之外,客厅里已经没有之凡的踪影了……
清晨的空气清清冷冷。
之凡踏着缓慢的脚步,不知目的的走着。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气,她的身体在颤抖,她下意识地环抱着自己。
一辆车紧急煞停在她身边,她却不为所动,仍旧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