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没有责怪的意思:“我明白,有的人是故意作践我讨好韦氏,有的只是明哲保身,你们在将军府干活,自然得顺着韦氏。所以即便你帮了也只能偷偷的帮,不敢露面。”
她那日其实也是认出柳梢了,才把她带回来。
“以后你就安心的留在蔺府吧,在这没人敢欺负你。”
如意抓起捣药杵捣着,打算顺便制点养颜丸。自从蔺兰知让她不必藏着医术后,需要什么药材,跟总管说一声,再贵的都给她弄来,蔺兰知还送了她一个紫檀药箱。
下人来报:“夫人,沈府来人了,说想请您去给沈夫人诊治。”
如意不想去:“沈家又不是请不起大夫,找我干什么,一会儿沈夫人见到我说不准病情反而加重,让他们去请大夫。”
下人去回话,过了一会儿又一脸为难的回来了,四五个人呢站门口不肯走,他只能又回来一字不漏的转述沈家人的话,再做请示。
“沈家人说医者父母心,还请夫人您不计前嫌。实在是请过大夫了,束手无策才来打扰夫人。夫人若愿意施以援手,这份恩情沈家铭感五内。”
如意想了想:“去备马车。”
沈府前院堆满了被退回的聘礼。
“我家夫人就是看到这些才昏过去的。”
领路的沈府下人简单的提了一嘴沈母发病的原因,脚下一刻不敢耽搁,速度快得很,如意得用跑的,药箱则由苏酥帮她提着。
沈卫坐在床边,沈母昏迷中都念着儿子的名字,他走不开,这才让人去请。见到如意他急急起身让位:“麻烦你快给我娘看看。”
如意先检查,再施针:“你得让你娘控制好脾气,就她这样三天两头脾气波澜起伏的。心者,君主之官,不好好保养,其他脏腑出问题是迟早的。到时你也不必来找我,我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等施完针,她要来笔墨纸砚开了些养护心肺的药。
“让厨房多做些百合、山药,清心安神的……”
沈卫仔细听着,一字都不敢遗漏:“多谢。”
沈母转醒,见到如意,便生起无名火:“你这灾星怎么在这。”
沈卫去倒水,想让沈母喝口暖水心绪能平和下来:“娘,蔺夫人是来给你诊治的。”
沈母喘着粗气,他怎么还是这样单纯:“我变成这样都是拜蔺家所赐,八成就是他们蔺家为了逼婚,故意将那件事透漏给县主,否则哪这么快能传到县主耳朵里。她哪有那么好心,巴不得我死了,他们也就得逞了。”
苏酥皱眉。
沈母挥开茶杯,捂着胸口放狠话。
“别以为我会让袁如绣过门,家有恶妻夫祸多,这种女人娶了等于引狼入室。如今县主退了婚,你们让沈家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我也不会让袁家好过。”
如意平静得很,她可不是被吓大的:“那沈夫人打算如何?”
沈卫道:“娘,你好好休息,别说那么多话,蔺夫人说了你这病不能生气。”
沈母却是劝不听的,抓住床杆,几次想起身却无力起不来。
“说到底这种事终究是女方吃亏。传开了,卫儿也不过落得个风流薄幸名,袁家就等着被人指指点点吧。我就不信,天子脚下,袁敬真敢目无法纪,提刀来杀。”
银针还插在沈母手上,如意过去收了:“你想让你儿子娶谁就娶谁,你就是要让他跟只母鸡拜堂我也管不着。要不是他拿那句医者父母心堵我,我还未必来。”
她秉持着前一世的职业操守,只是有的病患,她把人家当子女,人家把她当孙子。
沈母边喘边骂:“别说得自己菩萨心肠,无非是来看看我死了没有。我若有三长两短,便是你们逼死的,我看你们如何堵着悠悠众口。”
如意收拾东西,这若不是个病人,她一定顶回去。
“回去告诉袁敬,别想拿那些陈年旧事拿捏我,他自己难道就光明磊落?他为了立战功砍过多少人头,多少人因他妻离子散,更别说他还宠妾灭妻。”
如意看着沈母唇发白,就这么一张一合一张一合的,像是离了水濒死的鱼。她都难受成这样了,都没能阻止开骂。真面对袁敬时屁都不敢放。
“有一点沈夫人错了,我父亲铁石心肠,哪来的宠。”她对沈卫道,“看到了,下次你娘再犯病,别来找我了,我学艺不精,治不好不听话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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