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则在旁暗叹父亲的手腕何其老辣,只是区区几句话,就已经说的鲍泓哑口无言了,不过,这么得罪鲍泓,总归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历史上的孙坚,也的确如此,他为人刚毅,从不屈膝,若不是因为传国玉玺的事情孙坚丝毫不肯让步,恐怕荆州军也不会受到袁绍的挑拨,截断孙坚的归路,那么,孙坚也不会战死在岘山中了。
不过历史都是有很多偶然性和必然性的,其中到底生了什么,是什么导致孙坚兵败,战死岘山,仅靠一本史书,一个后世对历史的评价,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的,孙策也觉得,自己似乎想的有点远,收回思绪,这时候的孙坚正在凝望着鲍泓,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又看着他憋红的大脸,孙坚似乎十分享受这样打压鲍泓的感觉。
可下一秒,孙坚的表情又立刻变得和缓了许多,他看着一脸颓然的鲍泓,轻叹一声道:“当然,你我都是大汉的官员,带来的,也非正规军,都是百姓们临时组建的,我也不会让他们白白打一场,我已经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铜币给你,你带回去,犒劳一下大家吧。”
这是孙坚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此时山寨里到底有多少财富没有传出去,鲍泓不知道数目,也不会和自己死扛,所以,孙坚不会把他逼急,打压一下,杀杀他的威风也就算了。
毕竟把鲍泓逼急了,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且,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孙坚对时机的把握十分到位。
这会鲍泓的怒气也消了,之前的那股子傲慢劲也没了,如今孙坚是最大的赢家,也是这次剿匪损失最少,捕获最多的人,鲍泓和他斤斤计较,总归得不到任何好处,更何况,他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彻底把孙坚得罪。
鲍泓羞赧的抱抱拳,一脸冷漠的叹口气:“既如此,多谢孙县丞的美意了,我营里还有事,一会再派人来办理交接吧。”
鲍泓怒匆匆走了,孙策看着鲍泓的背影,略显惊愕,孙坚却冷哼一声,重新提起笔,吩咐吴景道:“文殊,鲍泓的事情,你亲自去办。”
吴景点点头,孙坚又看向儿子孙策道:“愣着干嘛,很多东西,你还需要慢慢学习,回去整顿一下,我们这两天,就返回下邳。”
……
在下邳军大营的偏北方向,一个临时搭建的马厩旁,二十多匹战马被拴在马槽前,大口咀嚼着马槽里的干草和豆子,陈登与一些驯马的士兵正在向马槽里添加草料。
韩梓彤也跟在一旁,见陈登喂马的动作十分娴熟,不由诧异道:“你以前经常喂马吗?”
陈登听到韩梓彤的声音,扭头看去,见她正慢慢的抚摸着一匹黑色的骏马,那匹马正是陈登最喜爱的坐骑,便扔下手里的马料,扑了扑身上的杂草,笑说道:“是啊,在陈府,我一般都是自己调理坐骑,很少让下人们插手。”
陈登来到韩梓彤身边,也拍了拍黑色骏马,笑说道:“这匹马叫黑风,神气吗?”
“黑风?好威猛的名字。”韩梓彤幽幽一笑,又向马厩里望一眼,问道:“那孙策的战马是哪一匹?也是黑色的吗?”
韩梓彤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这么一个弱智的问题,大概,只是随口一说吧,陈登听后却微微一愣,转而会意的笑了笑:“孙伯符吗?他没有战马,是走着来的。”
韩梓彤轻轻哦了一声,昨天夜里,他本想悄悄溜出大营,去寻找自己的父亲,可当她真的离开帐篷,来到大营里时,她忽然现,自己孤身一人,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更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自己的父亲,更重要一点,父亲至今是生是死还不知道,韩梓彤最终放弃了逃离这里的想法。
她与孙暠在大营里转了转,找了一个寂静无人的地方坐了一会,看着美丽的星空,韩梓彤忽然意识到,其实这帮人,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恶意,那个叫孙策的坏小子,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一夜的思索,韩梓彤大概也想开了,放弃了逃走的念头,也就安心住下了。
白天,孙暠忙着去训练,出操,也就忽略了韩梓彤,她一个人浪荡在大营里,东走走,西望望,现了正在喂马的陈登,一个豪门子弟,竟然自己喂马,这让韩梓彤对陈登很感兴趣,不自觉的凑了过来。
此时韩梓彤松开了陈登的黑风,陈登捋顺着黑风的鬃毛,感觉气氛有些僵,彼此各自沉默了一会,陈登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时候,你也该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