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音刚落,便引得众人的嗤之以鼻,冷眼相待。
尤其是班主游天鸣,更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自己的身份搞清楚没有?若是明天不想来了就说话!”
老耿一吐舌头,心中却满是抱怨。
民乐班子早都不吃香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就是班主不哄,他自己也要走啦。
“你自己的亲师弟蓝玉都外出务工讨生活去了,还有脸教训我?”敲锣的心中暗自腹诽。
游天鸣骂完也显得心气不高。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自己的民乐团和人家自带女歌手的洋乐团相比,确实吸睛能力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正当游天鸣等人一筹莫展之际,头发花白的师父焦三爷及时赶到。
“咳……看什么看,你们也想加入吗?”
“不不不……”众人连声摇头否认。
焦三爷是上一代戏班子的掌舵当家人,上了年纪后才传位给大弟子游天鸣。
虽然班子名早早都改姓为游,但老爷子的身份和地位还在,大家没有敢忤逆的。
于是在他的鼓励下,众人重振旗鼓,再次演奏起来。
很快,美女的歌喉就被洪亮的唢呐声所淹没。
台下的几个精神小伙顿时就不乐意了,只见杀马特造型的他们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厉声喝止道:
“你们快停下,噪音扰民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游天鸣当即便不乐意了。
带头的小伙子冷嗤一声,“少装大尾巴狼,还不是钱的事?我和高家是祖孙三代的关系,今天你们只要是能停,看见没,我愿意出双倍价钱。”
说着话,大言不惭的他掏出了鼓鼓囊囊的钱包,在游天鸣的面前晃了晃。
这下没等天鸣发话,焦三爷第一个大声反驳呵斥起来:
“有两个臭钱嘚瑟什么?东家都没发话,你在这里狗吠?”
曾几何时,唢呐民乐队可是乡里乡亲求之不得的,走到哪里不是被待为上宾?
可现在,竟然被这厮如此羞辱。
“我们是凭本事吃饭的,你当我们碰瓷啊?”老耿也感到面子实在挂不住。
精神小伙闻声嘴巴一撇,目光略过敲锣的,直接面向焦三爷。
“老家伙,你也不揉揉眼掂量掂量自己,有谁愿意听你们这几根‘长几把’吹出来的动静?”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气急败坏,双方瞬间大打出手。
一番混乱过后,眼睛发青的,鼻子蹿血的遍地都是。
随之可见的惨状是——唢呐折了,锣也憋了。
焦三爷一怒之下,将不远处一桌子的酒菜全都掀翻在地,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唢呐离口不离手!我说过多少遍了?”
焦三爷心痛地看着一地损坏的乐器,撂下几张百元大钞,气急败坏地走了。
这趟活不但没有挣钱,反而还要赔人家的酒席钱。
倔老头从前带路,心寒赛过隆咚腊月结冰的黄河水。
“唢呐班都守不住唢呐……还能指望谁呢?”焦三爷走出村口,咳嗽声不止。
然而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趔趄前行的游家班成员未曾发觉,老爷子的嘴角已经沁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