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白禹开擦干了嘴角的血迹,示意首领不要多言。
首领不再多言,握着白禹开的手腕,再次查探之下他才发现白禹开岂止是身受重伤,而且体内经脉俱毁,几乎要成为一个废人了。刚才躲避他的那一刀,现在又阻止他自毙,两个回合的运功,几乎是耗尽了灵力。
这一下首领更是惊恐不已,才明白过来修为高深的白禹开为什么躲避自己的凌空一击都会那么勉强了。一想到此他吓出来一身冷汗,鲁莽的自己差点失手害死了白禹开。若如此,自己就是百死难赎其罪。随后又转念一想,白禹开为了救自己自杀,强行运功出手阻拦,可见其大仁大义。
首领又惊又惧又愧,跪地道:“公子之仁义可堪日月,卑职万死难报。”
白禹开扶起了首领,勉强稳住身体,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他从小混迹在行伍之间,时常与底层武官打成一片,毫无贵公子的架子。
边上几名手下看着二人,只道是首领鲁莽出手打伤了白禹开,此时却被原谅赦罪,他们自知自己也被免除罪过,纷纷心中暗自感激,直夸白禹开仁慈心善。
白禹开正要询问首领几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捉拿一个老乞丐。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前方走来一伙人。
刚才一番打斗吓跑了过路人,此时战斗结束也没人敢过来赶路,但偏偏迎面走来的这伙人却毫不在意,丝毫不惧。这伙人为首之人是个英俊男子,他看都不看白禹开等人一眼,对着身旁的仆人问道:“你确定西界第一美人就在天骄城?”
“是。”仆人答道。
仆人看着眼前打斗造成的狼藉,又对英俊男子道:“少爷快走,这些人不像是善类。”
英俊男子瞥了白禹开等人一眼,不屑地道:“怕什么,天悬国礼部尚书乃是家舅。在这里,我谁也不怕。”他说着就向南走去,身后一群人簇拥而行。没走几步他又道:“我倒要看看这西界第一美人段雾灵究竟长什么样子。”
一听此言,白禹开怔在原地,“段雾灵”三个字深深地回响在耳边。他低下头,喃喃道:“灵儿……灵儿……”
“咦”的一声,英俊男子忽然停下,略有迟疑,端视着在白禹开等人身旁的马车夫。自打斗开始之后,他一直停在旁边瞧着热闹,既不逃离远遁,也不参与其中。马车夫见英俊男子端端瞧着自己,顿时一惊,低头转身躲避着英俊男子的目光。
“呀,原来是你!”英俊男子大笑起来,“你个藏头藏尾的老乞丐。”
“少爷认错人了,小人只是个赶车的。”马车夫笑嘻嘻地答道。
“别人我可能会认错,你这个疯乞丐我岂能认错。”英俊男子说完站稳身子,作出了应敌动手的姿态。身后众仆从也纷纷亮出来兵刃。一场冲突一触即发。
“我打扮得这么俊俏都被发现了,真是失败。”马车夫自嘲大笑起来,“既然如此,我不陪你们玩了。”随着一声“走咯”,马车夫向北扬长飞奔而去,速度不快也不慢。
“不器子,你这个老混蛋,别跑!”英俊男子大叫一声,拔腿追去。看上去文弱的他,修为不差,眨眼间便追上了马车夫。随行的仆从们也一窝蜂的追去,边追边喊边骂,气势十足。
马车夫一见他们追至,急忙飞上天空,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众人也飞上天紧追不放,骂骂咧咧,叽叽喳喳。
“啊……是不器子,是那个老乞丐!”白禹开身旁的那个首领大吃一惊。他急忙对白禹开道:“他就是卑职要捉的犯人。”
他话音刚落,身体如离弦之箭蹿出,跳上自己的马,一拍马背,驾马追去。跟随他的几名手下也跳上马,没跑出几步便驾马飞上天,以更快的速度追去,顷刻之间就追上了英俊男子那群人,但始终追不上前头逃遁的马车夫。
他们一大群人,分成前后两拨,追着一个马车夫,在这人来人往的官道上空追逐,活像是一出荒诞的闹剧,令人捧腹,也令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