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慎就差没喷口开笑了:“对对,我说怎么回事,就觉得哪儿不对头,原来是姿势没弄对。罪过罪过。”
岳文成呆呆地站在黄慎的对面,听由板桥的摆布。板桥、黄慎打着他们的小算盘,一直要把岳文成磨蹭到瞌睡劲上来不行,要不,下一步计划就没法进行了。板桥研着墨,时而淡了,时而浓了,黄慎就是一百个不满意。他装模作样地在画纸上描着画着,突然感觉不满意地撕毁了已画到一半的画作。
“你怎么画画又把它撕了?”岳文成松泛了下酸痛的腰腿,龊着眉心问道:“怎么回事?”
黄慎道歉地:“对不起,公子,他的墨胎研的不好,我上稠了些,只好再来了,怎么办呢?”
岳文成有些烦意地说:“实在不行,那就明天接着画吧?”说完又打了深深的哈欠,这时他是真正的有些犯困了。
“我俩也是这么想。”黄慎与板桥会意地笑了下,“画了还要裱,时间来不及啊。公子,你就耐着点性子,啊?”
窗外的夜空开始微微发亮了,不知不觉地,闪烁的星星失去了它们原先的光亮,几只早起的麻雀鸣着短促的啼声从窗前一掠而过,弹飞到远处去了。
哈欠连天的岳文成支持不住站立的姿势摇晃着险些跌倒,板桥一把扶住了他,幽悠地说:“公子,您累了,我来架着您。”
岳文成翻了他一眼,有气没处出。
黄慎舒了一口气:“公子,好了。”
岳文成不太高兴地:“好了,哼,天都亮了,一张画子折腾了我一夜。”
黄慎也不答腔,拿着画子到了岳文成的面前:“公子,请您过目……”
岳文成不看则已,一看惊醒了一多半:“啊,你这画得是什么?”
《八仙图》上的曹国舅酷似岳文成,但立在曹国舅身边的何仙姑又没了脑袋。
“这没有脑袋的何仙姑待会我跟您说是怎么回事。先说说公子您的图像象不象?”板桥不紧不慢地说道。
“象,象。”岳文成指着何仙姑的图像道,“这个女的怎么没个脑袋?”
“这是何仙姑。”黄慎道,“她在公子的身边,我得要找个与公子能相配的艳丽女子画上去。要不,怎能挂到老太公的大堂上去呢?”
“说得也是。”岳文成沉吟道,接着问道:“你说的这个艳丽女子在哪里?”
“扬州只有一个女子配得。”黄慎故弄玄虚道。
“对,只有一个女子能配得。”板桥应合道。
“哦?”岳文成来了精神,“莫非扬州还有比梅子更漂亮的女子?”
板桥与黄慎的一唱一和,将岳文成实实在在地装进了套子。
“梅子?”板桥佯装吃惊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梅子?红月楼的那个梅子,公子你认识?”
“何止认识。”岳文成得意地笑道,“原来你说的就是她哟,我还当是谁呢。”
“公子你歇着吧。”黄慎说着卷起了画纸,装作要走的样子,“我与板桥师傅这就去红月楼找梅子,把何仙姑的脑袋补画上。”
“哎,你等等。”岳文成喊住了黄慎、板桥,“梅子在我这里,你上哪儿去找她?”
板桥回过身:“她怎么会在公子这里?”
“嘿嘿,梅子现在是我的妾了,你们还不知道吧?我花钱买下了她。”岳文成得意地笑道。
板桥兴奋地:“哎呀,公子真是有艳福啊!能得到梅子这样的姑娘,洪福齐天啊!”
黄慎应合道:“公子的貌相就是有艳福,还用得着你说!”
板桥就汤下面,话中有话地刺了岳文成一下:“公子,这太方便了。我俩在这等着,等娘子醒了再说,要不睡梦中把她搅醒了,她要生公子的气。”
“这是什么话,我让她下来她不就来了吗?”岳文成显出一副主人的神态来:“我让人带她来,你们快快画就是了。”说着又禁不住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