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晕了过去的“油包四”这时候醒了过来,听到喊话,一骨碌从地上跳了起来,“我日你八辈祖宗的胡鹞子,平日里你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我都像神似的供着你,哪一点儿亏待过你,你却说出这样缺阴丧德的话,还要他们砍下俺的腿脚来,你好狠,我的饭都吃到了狗肚子里,我的钱你都拿去逛了窑子,我,我瞎了眼了。”“油包四”竟跳着脚在院子里对胡鹞子破口大骂起来。
“油包四”还要继续骂下去,刘大夯从一个土匪手里拿过一把大刀来,咔嚓一下手起刀落把“油包四”的一条腿砍了下来,用刀尖叉住轮起来扔了出去,“姓胡的,俺把牛包四的腿给你扔出去了,弟兄们,打,今天咱就跟他胡鹞子拼个鱼死网破。”
武一林抱着还在流血的麦草焦急万分,心中想道,“不行,再耽搁下去她就会流血过多而死,没想到胡鹞子这样快就能把鬼子给搬了来,要趁天亮前想办法打开个缺口冲出去。”
武一林趁着鬼子把注意力集中在刘大夯这里的时候,抱着麦草带着几个队员从烟馆的东南方向鬼子兵力薄弱的一角一顿疯狂扫射冲破一个缺口杀了出去,“你们两个赶紧把她送回王家坟去,我要回去接应政委和队员们冲出来。”
黎明时分,刘大夯带着所剩无几的土匪杀了出去,武一林和王乐泉率领华云支队的队员死死顶住鬼子的进攻,鬼子死伤大半,一看情形不好只好撤兵而走,牛家烟馆被战火烧去了大半,缕缕浓烟在晨曦的亮光中四散飘逸,烧黑的屋梁椽木跟“油包四”一起躺在地上哀嚎哭泣。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道,一场血肉横飞的厮杀伴着黑夜的离去而偃旗息鼓,这里的黎明依旧静悄悄。
参加队伍 第一章(1)
一群赤身*的鬼子兵挥舞着雪亮亮的刺刀在后面追赶着、喊叫着、狂笑着,麦草跑啊,跑啊,胸口沉闷得像压上了千斤重的大石头,喘不上气来,汗水顺着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淌,开始是她一个人,后来在李跑小屋前惨死的两个姑娘也在前面奔跑和哭喊、尖叫。宽敞敞的鬲河横在脚下,前面没有路了,鬼子兵把刺刀刺了过来,十寸、八寸、六寸……,麦草纵身跳进了鬲河,她的身子像片羽毛在水面上漂浮鼓荡。
恍恍惚惚中有个男人将她捞了起来,放到了一张油腻腻的木板床上,李跑,这个男人是李跑,将一头横七竖八的蓬草在麦草眼前舞动摇摆。李跑呲着黄牙压了过来,麦草使劲挣扎着,歇斯底里地骂着,“李跑,你个畜牲,滚开,不要弄脏我,不要。”她的嘴被李跑溢满哈喇子的大嘴堵住吞噬,麦草要窒息了。她的手摸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弯的,她的手碰在上面疼了一下,是一把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个畜牲,杀,杀,杀!”麦草把刀挥起来朝着李跑没头没脸地砍了下去,李跑停止了扭动咕咚栽了下去,一团团血喷向空中,像一簇簇燃烧的火焰。
“麦草,麦草。”
大汗淋漓中麦草睁开双眼,模糊中看到武一林和王乐泉等人围在自己面前,她又无力地把眼睛闭上。
“麦草,你醒了。”
麦草点点头,露出一丝苦笑。
“你中了子弹,流了很多血,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幸好被及时送回来把子弹取了出来,总算没有性命危险了。”武一林站在床前看到麦草醒过来高兴异常。
“我这是在哪里?我还没死?”麦草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当然没死,我们把你救回王家坟了,这里是我们华云支队的新家,很安全。”
麦草动了下疼得要裂开的脑袋,努力回想着发生的事情,“‘油包四’,‘油包四’给杀了没有?”
“‘油包四’没有死,不过被土匪刘大夯砍下了一条腿,那天战斗太过激烈,敌我双方都死伤不小。”王乐泉在一边答道。
“你原来是在女扮男装,这段时间竟把我们都给骗了。”武一林带着嗔怪的语气说。
“我?你们已经……”麦草语塞了。
武一林望着有些尴尬的麦草,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赶紧把话茬岔开,“你呀真是命大的,你说说你从鬼门关走过几回了吧。”
“我是想死,可老天爷总是不让我死。”麦草神情惨淡地躲开武一林的目光,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恶梦中的一些情景还未让她从心惊胆战的惧怕惊悸中逃脱出来。
“为了救你,你爹变好了,跪在院子里喊着让救你,还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线索。麦草,你知道马一刀是给谁杀的吗?”
麦草摇摇头,想到父亲麦联心里又是一片酸涩。
“是特务胡鹞子干的,咱们在他家治伤的那天夜里就给胡鹞子抓到村外乱树林子里杀了。”
麦草难过地摇了摇头,“等我伤好了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胡鹞子,他没几天活头了。”
“马一刀死得太可惜了,可惜了他的医术那样好,又积极支持抗日,唉,也怪我没有早料到胡鹞子会下毒手,早些把他们转移出来就好了。”武一林难过地自责着。
“是的,太可惜了。听我爹说马家几代都行医,到了一刀大叔这里他最拿手的就是手中的刀,附近几十里的村民都知道他的大名。没想到就这样给胡鹞子他们杀了。”
“胡鹞子他们利用特务组织,秘密杀害了好多抗日群众,这次牛家烟馆一战削弱了特务队的力量,我们要一鼓作气把他的特务队剿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