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地上躺着一头山狼的尸体,尸体下是一滩殷红的鲜血,倒映着天上洁白的明月。
幻一站在山狼的尸体旁边,气喘吁吁地与头狼怒目相视,他双脚已经在微微发颤,但是他眼神中的那团火焰依旧在热烈的燃烧,他身上透出的股杀气也丝毫没有减弱。面对头狼,幻一知道自己只能一击致命,否则
仔细看看幻一,他现在已经浑身是伤,额头上的伤口也尚未结痂,刚才一阵狂风暴雨的发泄之后,伤口被扯裂开来,鲜血也顺着额头流了出来。一滴血顺着他的眉毛,滑落到了他的左眼上,他使劲闭了闭眼,想弄掉睫毛上的血液。就在这闭眼的瞬间,头狼发起了进攻,径直朝自己狂奔了过来。幻一的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他知道自己定然是闪躲不了,而他也并不打算闪躲。等他睁开左眼的时候,头狼已经跑到了他的跟前,然后猛地张开猩红的大嘴,直接就朝他扑过来。
幻一并不闪躲,举起左手臂,护在面前,和头狼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伴随着幻一的一声狂叫,和头狼孱弱地“嗷呜”叫声,一人一狼抱在了一起向后翻滚而去,险些掉下了悬崖。
一旁的金狐和山狼,望着已经扭在一起的幻一和头狼,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动静,此刻的悬崖边上,仿佛是月光下一幅静止的图画。
忽然,幻一一声狂啸,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头狼尸体推开。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头狼的獠牙已经咬穿了幻一的左臂,他每次用力,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伤口传来。这就是幻一的孤注一掷的致命一击,凝息到右手掌上,用自己的左手挡下头狼的致命一击的同时,锁死头狼的身体,右手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击洞穿头狼的心口,直接命中头狼要害。
幻一努力跪了起来,右手还留在头狼的身体中,只见他猛的一拽,扯出了头狼还在跳动的心脏,向天怒吼。随后,他将头狼的心脏扔到了最后那头山狼跟前,低头凝视着他,细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刺进那山狼身体一般。山狼“吱吱”两声,慢慢退了几步,转头离开了。
望着山狼离开,幻一的缓缓闭上了眼睛,脑袋突然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瘫软地跪坐在原地。那头原本已经离去的山狼像是嗅到异样的气味一样,忽然转过了身子,冲向了幻一。就在千钧一发的瞬间,金狐从侧面跃了过来,想挡住山狼的攻击。可它的力量还是太小了,山狼撞到金狐后,虽然失去了平衡,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借着惯性继续冲向了幻一。最终,山狼,金狐和幻一,一起摔进水流之中,顺着瀑布,落下了悬崖。
悬崖上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只有漫天的星辰挂在漆黑深邃的天空中,看着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在这同一片苍穹之下,栖风殿中的一个房间里。相布已经被带回了栖风谷,此时的他又变回了那副佝偻的模样,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些防备。他的眼神注视之处,正是他对面那张藤木椅上的白袍老者。而他身后站着的,正是炎魅和金镖,看来是这两人最终还是完成了任务,将相布牵制住了。
他们两人头微微俯下,似乎正在等待对面那位老者的命令。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和相布单独有话说。”白袍老者向炎魅金镖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是,大长老。”炎魅金镖异口同声应道,然后步伐一致地离开这个房间,非常的默契。
此人正是栖风谷大长老,秋熵。房间安静了片刻之后,大长老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捋了捋他那已经齐齐胸的白色胡须,冷声说道,“相布,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相布望着大长老,回到,“大长老,你让人来抓我们,还问我怎么回事吗?”
“哼,不要和我绕弯子了。作为族长曾经的右护法,你要是不想回来,想必光凭炎魅金镖两人也拿你没办法。快说,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带着幻一连夜逃跑,又到底会什么要回来?”大长老显然对相布很不客气。
相布听大长老如此一说,竟有些吃惊,他一直认为是大长老想要杀掉幻一,可听大长老的意思,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相布也陷入了迷茫,他回来本是想找大长老问个清楚,可现在看来,恐怕真相并不在大长老这里。不,或许大长老是故意装的呢?毕竟在他这个位置上,是不能公然对幻一下手的,幻一再怎么样也是族长的孩子。公然杀掉幻一,必然挑起族长和长老院的矛盾。可是暗地里下手,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再随意构陷一个罪名,说不定还能将公冥拉下族长的位置。再以公冥失踪为由,重选族长人选
太多想法和可能在相布脑中飞速闪现,但在事情还未明了之前,他还是决定少说多看。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族长和长老院的矛盾,让两人多少充斥着一些抵触的心理。
“幻一去找宫家的书干什么?”
“你怎么不说是有人故意交给小一的呢?”
“哼,还狡辩,是不是你跟他说了宫家,和他母亲的事情?”大长老口气越来越严厉。
“长老院果然还是这么迂腐和无能。”相布反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