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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妖孽要来巡山（第2页）

许柔这才明白过来，指着许江波和小荷，问张玉说道：“啊，他们。”

张玉冲她点点头，说道：“是的。”

许柔“嗬嗬”地笑了起来，说道：“小荷，以后你的把柄也在我手里了，我看你听不听话。”

小荷郁闷地不说话了。

张玉问了一下她们的学习进度，说道：“不错，你们是突击班，现在竟然到了能上岗的地步，很好，超过我的预期。”

小荷她们听了欢欣鼓舞，张玉又说道：“接下来就要派你们到各店、各工厂去上班了，尤其是兴隆煤矿，现在就有了一万多工人，以后还会更多，每天进销存都是很大的数字，你们的实践经验还要在工作中巩固。

另外，我希望经过一段时间以后，你们这些人里面能产生第一批审计人才。我说一个思路，你们以后多思考，多总结，才能不断进步。比如说，我们的供销社明盛源分店，每年的营业收入预计十万两，利润一万两，现在有十个伙计，他们的平均工资是月薪三两，每年薪俸开支三百六十两，计入管理费用对吧，另外有一个分店，同样的规模和利润，管理费用要用到六百两，这样一比较，你们就要去想，另外一个店管理费用率比较高的原因。

再比如，如果一个店，或者工厂，销售了十万两的主营业务收入，应收账款有八万两，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十万两的货卖出去了，货款却长期收不回来。这是非常危险的，容易造成坏账，说不定还有内外勾结的风险。你们不但要学会做账，还要学会看报表，现在的复式龙门账，如果做个有心人，是能看出不少东西的。

比如，工厂类的报表属于重资产类型，厂房、设备类的固定资产比较多，供销社是贸易类轻资产类型，是大进大出型，特点也比较明显，销售额大，毛利率比较低。”一个是京东模式，一个是阿里模式。

小荷她们茅塞顿开，不断向张玉道谢。这一批女孩子对张玉的感谢是由衷之情，她们虽然年龄不大，却已经该嫁人生娃，有的家里穷，快要卖儿卖女了，日子快过不下去的时候，张玉给了她们一个机会，教给她们知识，还管吃管住有工资，学好了之后就可以去上班，还是受人尊敬的账房先生。

接下来又去看了四十名秀才，他们还在学堂里，等到新的两千名学生一到位，他们就要搬到学校区和学生们住在一起了。他们目前的工作是根据张玉上课时的口述，编写成物理和化学教材，所以他们一共分成了三个小组，一个负责帮许季城编简体字字典，一个是物理讲义，一个化学讲义，数学还是沿用《几何原本》。教室的墙上被他们贴了标语，“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不知道和哪个机灵鬼想出来的。方大童他们彻底把四书五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可能只在喝酒行令的时候才用到合辙押韵。

因为对制皂车间有不好的回忆，毕根良、左在明二人依然在逃，许季城带着张玉许柔二人象征性地走了一圈，没有过多停留，就走了。制皂车间的人多少有些遗憾。

他们来到机械车间的时候，看到一台台精密的设备，这些都是制造出来的样机。因为煤矿还没有大规模投产，炼钢厂还不见踪影，如果这些设备投入市场，市场上却没有足够的钢材可以满足生产，那将是非常被动的局面。所以当年大炼钢铁的精神是对的，路子走错了，让老百姓支个架子就炼钢那不是胡闹是什么。改革开放以后引进先进钢铁生产线才是正途。

一想到这个，张玉就忧心如焚，离万历十四七年不远了，如果他和朱文静的过来没有造成蝴蝶效应、历史没有改变的话，四十七的大旱和蝗灾就会如期到来，他的准备工作还远远不够。他需要为明年准备至少三百万石的粮食，按一两一石的价格，需要三百万两银子，差得远着呢。

因为钢材产能的原因，所以张玉一直在控制节奏，逐步把机械制造的原理教给铁匠们，现在他们都应该能称得上机械工程师。学完原理之后，又给他们一点一点地透漏各种的机械的图纸，比如水稻脱粒机，小麦脱粒机，蒸汽轮机，八种蒸汽机，将来还会教给他们称为工业母机的车床。

因为做不到加工中心，各项功能只能由车床、磨床、刨床、铣床分别完成。这些并不难，图纸都在张玉的脑子里。当张玉把龙门起重架的原理讲给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数学和物理还需要回炉，根本听不懂。

铁二哥等他们等到花儿都谢了，把他们盼过来，一见面铁二哥就冲着张玉说道：“公子，母机啊。”

大家都乐了，张玉说道：“我不系母鸡啊，我系公鸡啊，母鸡在这里啦。”

许柔又上来打张玉的肩膀，引得大家喜笑颜开。

让铁二哥比较自豪的是他一手平常练就的装配钳工手上功夫。有的零件加工精度高、难度大，往往需要手工打磨。所以精湛的挫磨手艺，仍旧是钳工的必备功夫。一根头发丝的直径通常是007毫米~008毫米，人的手工锉削精度极限是千分之十毫米，铁二哥就达到了这样的加工的精度。

他练习平行度的时候，曾经把水平尺上的珠子抠下来粘在锉刀上，前推回拉都要保证水珠在中间，一天至少有6个小时这样练习。现在满是茧子，为保证手掌对加工部件的敏锐触觉，他每天泡双手20分钟，以去掉手上的茧子；从01毫米、005毫米，再到002毫米，他不断缩小零件加工公差的刻度。

张玉想他的精度之所以停留在002毫米，可能是因为游标卡尺的精度就是002毫米吧，如果测量仪器再精确一些，估计他还能突破，后世的大国工匠能达到0003毫米的精度，让张玉想跪下唱征服。

如今，一块铁疙瘩放在铁二哥手里，他边打磨边拿捏，就能知道加工成合格零件还差多少、差在哪里。

“每锉一次，感受手的前后摆动力度，我就知道会掉下多少切屑。”一把锉刀在铁二哥手中变得充满灵性。

张玉说道：“你这个足够八级钳工，给你发每个月二十两银子。”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明力的呢，工程师们眼里都发出了羡慕的光芒，下了决心也要把技术练好。原来技术也可以这么值钱的。

张玉是学院派的，理论足够扎实，实践上也不错，可是钳工这个工种，一个是需要灵性，一是个需要时间积累，张玉远远达不到铁二哥的水平，他对铁二哥的这一手功夫也是钦佩不已。铁二哥是老天爷赏饭吃，在以后装配各种机械的时候肯定会大放异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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