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旨,宣,多罗贝勒弘晴,乾清宫觐见!”
秦无庸快步走到了台阶下,先是朝着太子躬身行了个礼,而后方才站直了身子,面色一肃,一板一眼地宣了老爷子的口谕。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弘晴还真就没想到朝议这才刚散,老爷子便来了召见之口谕,一时间头脑不禁有些发懵,好在反应倒是够快,条件反射般地便跪倒在了地上,恭谨万分地谢了恩。
“晴贝勒,请。”
待得弘晴谢过了恩,秦无庸并无二话,只是侧身摆了下手,示意弘晴先行。
“有劳了。”
弘晴逊谢了一句,但并未急着动身,而是恭谨地朝着站在一旁的太子欠身行了个礼道:“皇玛法有招,臣侄不敢稍有耽搁,还请太子殿下海涵则个。”
“嗯,晴儿且自去无妨,回头本宫自当设宴为你践行。”
太子就是一好面子之人,这一见弘晴如此尊崇自己,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更和煦了几分,这便满面春风地虚抬了下手,客气了一句道。
“孙儿叩见皇玛法!”
弘晴没再与太子多啰唣,趁着转身之际,给了三爷一个会意的眼神,而后便即一路无语地随着秦无庸向乾清宫方向行了去,一路穿堂过巷地来到了乾清宫的后殿寝宫之中,入眼便将老爷子正端坐在榻上,自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平身罢。”
老爷子深深地打量了弘晴一眼,而后展颜一笑,和煦地抬手叫了起。
“孙儿谢皇玛法隆恩。”
老爷子叫了起,弘晴也就顺势谢了恩,站将起来,微躬着身子,垂手而立,作出一派恭听圣训之模样。
“晴儿当知盐务乃朝廷税赋重地,须轻忽不得,尔此番前去必是险阻重重,若有甚碍难处,且直说好了,但消朕能给的,自当给了便是。”
老爷子当初平三藩时,可是没少让盐商们捐钱捐物,自是清楚两淮盐商们的财雄与势大,尽管对弘晴之能颇为欣赏,可却还是不免担心弘晴能否真挑起这么副重担,毕竟弘晴的实际年龄也不过才刚十岁出头而已,尽管早慧得比成年人更精明上不老少,可幼冲之龄却是摆在那儿的,正因为此,老爷子此番将弘晴叫了来,除了打算给予额外的支持之外,也不凡想听听弘晴的整顿方略之思忖。
“回皇玛法的话,孙儿确有两事须得皇玛法格外开恩,孙儿对两淮之地并不熟稔,然,想来盐商们既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贩运私盐,想必脱不得官商勾结,欲整顿盐务,须先整顿官场,若不然,一切恐将是水中花、镜中月,有鉴于此,孙儿望皇玛法能准孙儿与巴军门联手为之,此其一也,其二,孙儿还想请皇玛法给孙儿一道调兵令,千数以下即可,除此二条外,孙儿再别无所求。”
老爷子既是开了金口,弘晴自是不会放过这么个捞实权的大好机会,这便沉吟着提出了要求。
“嗯,朕都准了,唔,若有需要,晴儿大可与曹寅联络,想来其还是能帮上你不少忙的,多的话朕便不说了,在外办差,一切须得以安全为要,遇事多与巴、曹二人商议,尔且自去好了,回头朕便予尔旨意。”
老爷子虽想着就办差一事再多叮嘱上几句,可转念一想,似乎并无此必要,也就没再多啰唣,这便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之令。
“是,孙儿告退。”
今儿个这么场盐务大戏发生得极为突然,弘晴到了此时还是有些看不透个中的蹊跷,正自急着回府找陈老夫子商议,这一听老爷子如此吩咐,倒是正中下怀,自不敢再多迁延,紧赶着谢了恩,便即起了身,打算就此向外退了去。
“嗯,尔此去只管专心盐务,朝中一切自有朕在,尔就不必挂怀了,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