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慧诡异地看了这群人一眼,竭力忍住脑子里不健康的yy。
最后三百七十人分成了十个部落,其中牛氏族一百七十人分成三个小部落,飞人部落近三十人,蛇氏族二十多人,火氏族三十多人,羊氏族近四十人,兔氏族十一人,果氏族(与陶部落接近的氏族)三十多人,其他氏族组成的多氏族部落近三十人。兔氏族人太少,常慧慧让他们认真考虑,他们选择陶部落,无奈陶部落不愿意接收他们,最后他们并入了多氏族部落。
安排完部落分化,常慧慧舒了口气,越是分化,部落之间抱团、“同仇敌忾”的机会就越少,如冬冬再说那种煽动性的话,各部落考虑自己的利益和祭祀神也会理智些做决定。怪不得古代的皇帝不喜欢臣子们“文武一家亲”,属下太团结也会影响部落安定的。常慧慧不自觉地就把他们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了。
分完部落分食物,常慧慧按人头分发食物,大人孩子得的分量是一样的,也是为了表示孩子大人在她眼里一样,她不是“专勾小孩魂的瘟神”。
看着树上有很多食物,似乎吃不完,结果分到各个部落里,大家才发现食物根本就不够过冬。
常慧慧安抚道:“大家别担心,我早想到办法弄食物了。”那边不是一大片竹林吗?有竹林就有竹笋,还是冬笋,之前她就探查过的确出笋。
蛇氏族的人不满地质问:“为什么我们的食物里没有鱼?”
常慧慧奇怪地看着他们:“昨天我听某人说你们不吃鱼,吃鱼会受到鱼神的惩罚,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那人话头一堵,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瞪了冬冬一眼。冬冬一副不疼不痒的样子。常慧慧连看都懒得看她,论挑拨离间,你那点手段还不够看!
第048章 原始悲剧
在运输食物的问题上大家犯了难,六万多斤食物根本没办法一次性全部运输完毕,而且大河北岸被烧个精光,他们必须带上茅草以便睡觉时取暖。
常慧慧建议来回取食物,反正他们的驻地原本裸露在风雪中。众人不语默认,驻地确实很冷。
过了两三天他们起程了,每个部落留三四个人守着驻地。
大河上果然结了厚厚的冰层,人站上去蹦几下都没问题,对岸白雪皑皑,光秃秃的一片,将所有的生机和生命掩埋,再不是原来森林茂盛草木蓁蓁的样子。常慧慧讽刺地想,这是森林之神羽化成仙飞天去了。
尽管冰面结得很厚,大家还是小心翼翼的,毕竟是第一次踩着冰面过河,他们很少走出部落,更别说在大冬天跑这么远了。经过这场灾难,人们的身体和心智得到锻炼,变得更加成熟了。至少常慧慧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的不再是茫然和呆滞,也可能是因为逃生成功的人相当于原来部落里的“精英”吧。
上了岸,大家看到岸边零散分布着人和野兽没有被完全烧成灰的尸骨,不禁想起了当时的危急。继续往前走,这样的场景更多,人们逐渐地麻木,甚至偶尔碰到被烟火熏死的野兽还要上去扒皮吃肉,这暂时解决了食物和毛皮的短缺。
晚上他们到达山顶,筑起冰墙作临时营地。
陶的神情有些不安,常慧慧知道她近乡情怯,便握紧了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然后她对其他部落的人说道:“陶部落要回到原来的山洞,那么你们呢?”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众人听了一愣,他们真没想过是否要回到原驻地去,只是想着期盼着回到故土,然而他们的家园被烧毁了,还能回到哪里去呢?况且半数人的部落离牛氏族的大山很远,若真的回到原驻地,带的食物就不够吃了。
常慧慧轻声询问陶:“是不是能让他们住在牛氏族的大山上?”
陶勉强笑了下回答:“氏族里的人估计都死了,山洞留在那里也没有用处,有人去住自然很好。”
常慧慧不能代替陶做主,让陶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别的部落听了自然是又高兴又感激。常慧慧却从此事中意识到是自己放权的时候了,陶部落自然更加信服陶的话,而不是她这个外人的话,陶部落肯在危机时刻保护她也是因为陶支持的原因。此时她就有了点寄人篱下的感觉,不过她还是愿意加入陶部落,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以报答他们的不离不弃,同时也是为自己和霍农找个能信赖的依靠。
第二日不到中午,众人到了山下,牛氏族人自然回到自己的部落,而其他人则沿着大山脚下寻找离陶部落最近的山洞以方便照应。各部落分道扬镳之前,常慧慧给他们交待了些事情,具体怎么操作就看各部落的了。
陶部落外面烧得干干净净,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第一个迫不及待走过去的人“扑通”一声掉进了以前挖的壕沟里,男人们拉起那个女人哈哈大笑,给悲伤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色彩。
陶看着壕沟犯了难,不知道怎么过去,周围的树木被烧毁,没有办法做木桥。
常慧慧一笑:“沟能挖自然就能填起来。”便率先动手往沟里填雪,霍农跳到沟底踩实。大家纷纷效仿,很快就将一段壕沟填平了。
脚步轻轻地来到山洞外面,大胆的男人们点着火把先进去。
紧接着就听到男人们悲痛的哭声,悲伤而凄凉。常慧慧驻足不前,她实在不敢去看,不用看也知道当时的人不是烧死了就是熏死了。
霍农、陶等人也进去了,只见洞口满是烧得漆黑的人骨,洞里面是缺氧窒息而死的人,可以推测当时很多人躲避进山洞的最深处,妄图远离大火。他们身上的毛皮毛发全部烧光,皮肤上满是烫伤和烧焦的血肉,口、鼻、眼、耳因为窒息而流血,血迹凝结在脸上和身体上,他们暴瞪的眼睛、怒张的嘴巴和扭曲狰狞的脸孔述说着他们的恐惧、愤怒、痛苦、绝望和无奈。死者姿态各异,莫不是在挣扎中死去,让观者不敢不忍直视。
陶勉强看出其中一人是女酋长,女酋长的身体全部烧焦,她认出她的尸体是因为那烫毁的半张面孔下的嘴里没有牙齿。
看着陶部落人抬出一具具尸体,尸体在低温下没有腐烂,如此惨烈的死状让常慧慧忍不住跑到一边扶着石壁干呕。霍农关心地看着她,常慧慧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
作为这群人里唯一的巫,霍农代表陶部落给死去的二百多具尸体跳起了祭祀的丧葬舞蹈。场面鸦雀无声,端庄而肃穆。
陶哭着对常慧慧说道:“很多是周围部落的人,大概是想到这里来避难,没想到就这么烧死了。”
这样惨烈的画面也激起了陶部落人对常慧慧的感激之情,他们都想到若不是常慧慧带领他们过河,他们都会像那些人一样痛苦地死在这里。常慧慧在此时俨然成了陶部落人的英雄和恩人,之前因为冬冬的话而对她心有疑惑甚至心怀不满和不服的人也息了心思,从心底里感激起常慧慧来。
陶部落人拿起以前的石器工具,在山洞外面的空地处挖了二百多个墓穴,他们祈求死去的人能够继续守护他们的山洞、他们的部落和他们的族人。墓穴人长半米高,刚好容一人躺下,只是浅埋而已。虽然这样做不科学不卫生甚至会引发疾病,常慧慧却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就让他们抱着这样的信仰和希望继续存活下去,努力地与命运与恶劣的生存环境作斗争吧。
每个死者一个坑穴,小孩子们埋在当时死去的大人旁边,陶部落给每个族人一块儿破碎的陶片作为葬品。这是常慧慧见过的最简陋最惨烈最大型的集体葬礼,所有人默默无声为死去的族人哀悼,连不懂事的小孩子们也感染到这种肃穆苍白的气氛不敢哭泣。呼啸的北方是唯一的挽歌和伴奏。
也许是早有了心理准备,也许是早就对死人司空见惯,陶部落人很快恢复了情绪,为生活而担忧。陶首先忧愁地问道:“这里的树木和茅草都烧光了,我们用什么来生火取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