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投射较短的标枪而已。”她摸了摸狮子身上的羽箭。
羽箭在女首领眼中只是些“短木棍”而已,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只是比较好看罢了,立时少了追根问底的心思,也少了交换的心思。
“你们部落真是厉害。”她又赞了一句。
常慧慧一笑,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有痛苦的叫声,她一惊,转身去看,原来是胳膊受伤的猎手正在接受巫的治疗。她想了想,快步走过去,说道:“巫,去多取些甜树枝过来,他需要补糖。”
她又让人兑了盐水让脸上毫无血色的猎手喝下去。
“玉兔妈,你去煮些红米粥过来,要加些碎碎的肉末。”常慧慧看到猎手这么痛苦十分心疼,这个猎手还很年轻,正因为年轻才这么气盛吧,敢去抓狮子身上的渔网狮子的力劲哪是他一个半大孩子能承受的?
“你忍着些,我要看看你的胳膊是不是骨头错位了。”她看了他一眼,见他闭眼咬牙点头,才在他的胳膊上一点点按压过去,摸到接近关节的地方时,猎手惨叫一声。
“别碰那里,那里很疼”猎手喘着粗气,几乎以哀求的语气求她。
常慧慧吓了一跳,这个位置不在关节,想必是骨折了,刚才他那声惨叫是因为巫碰到了这里吧。她眼中一黯,不知这个猎手有没有幸运可以躲过去不能再拿弓箭的命运。
“你别怕,我会让巫治好你的。除了这里疼,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碰了也会疼的?”常慧慧尽量放柔声音,其中的紧张只有她自己体会得到。
猎手摇头,疼得牙齿打颤:“不知道,哪里……都疼。”
“先把盐水喝了,再吃些甜树枝,我再给检查检查,只有找到疼痛的地方才能治好啊。”她把盐水送到他嘴边,哄他开口。
猎手的眼泪忽然掉落在竹筒里。
常慧慧怕他灰心,连忙说:“别怕,别怕,会好的。”
猎手喉咙哽咽,说不出话,心里的感动没法表达,他就是在南岸的冬天在常慧慧肩头哭泣的男孩,没想到这么快手臂就受伤了,常慧慧的温声细语只让他想哭。
他勉强喝了两口,又一阵疼痛袭来,牙齿怎么也打不开,几乎疼晕过去。
常慧慧没办法,怕他休克过去,赶紧让巫将甜树枝研磨出水,将糖盐水混合在一起,然后撬开他的牙关,用细竹筒送到他的喉咙里。猎手迷糊中有强烈的求生意识,自动地吞咽。
见他喝完一筒盐糖水,大家都松口气。
南虎女首领的声音最大,她的拳头也不自觉松开。
常慧慧让巫给别的受伤猎手也这样处理,巫连忙答应,步子也凌乱了几分。
“族长,我的族人为了这头猛兽,受了这么大苦,你还要交换猛兽吗?”常慧慧平淡地问道,掩住眼底的担忧。
南虎女首领不防备她这么镇定,明明刚刚看她很着急的样子,她心里摸不准炎族人的心思和底细,不敢轻举妄动,尤其在有外患的情况下。
“慧慧酋长,”她刚才听到常慧慧的族人这么叫她时,也是心里一惊,“实话跟你说吧。去年冬天的时候,更远处的森林里的部落到我们氏族部落里抢夺食物,造成好几个部落冬天饿死了很多族人,我们在冬雪融化时找到了敌人,就是我们东边的部落,他们部落崇拜的就是今天你们射杀的猛兽,炙(近似发音)。”
她说到这里停下来,去看常慧慧的脸色,果然见她脸色一变。
她连忙说:“我不是想拿这件事来威胁你们,只是我们需要炙兽鼓舞士气。慧慧酋长,在我们打过一次战之后,我们的森林里就出现了这头猛兽,炙族祭祀后,说这是他们的天神降给我们的惩罚,他们抢夺我们族人的食物也是天神的指示,是要惩罚那些部落。我们已经不敢再进攻炙族,但是,这头猛兽却仍在祸害我们的族人……唉”
虎族女首领重重一叹气,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来,她也顾不上擦。
常慧慧心中微微一动,竟然有个部落也用到了炎族曾经用过的方法,只是那时炎族杀了蟒蛇,而炙族,应该是没有能力击杀狮子——炙兽吧。
她微微眯眼,看来炎族已经不知不觉间搅入这场混战了。
虎族女首领继续说:“慧慧酋长啊,我想交换炙兽也是为你们好,如果让炙族知道你们击杀了他们的祥兽,他们会把矛头对上你们,我之前看你们部落人少,不像我们这边的部落,所以才会劝你们把炙**换给我们。”说完,她直直看向常慧慧,希望能得到肯定答复。
“噢。”常慧慧应了声,面无表情,虎族女首领的心思太好猜了,不过,她不认为她的说法能保证炎族不受两族战争的牵累。同时,她也心惊,原来森林里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竟然还在上演着战争的戏码。
虎族女首领急了,眼泪又流出来,企图博取同情:“我们族里在春天的战争中死了很多男人,现在能出战的就只有女人了。族里的孩子没有人抚养。慧慧酋长,我们部落急需这头死去的炙兽鼓舞士气,彻底消灭嚣张的炙族啊”
“你说什么?”常慧慧从恍神中冒出一句。
“消……消灭炙族……”虎族女首领吓一跳,结结巴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