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有再一再二,无再三再四。于谦今天已经接连拒绝了皇帝两次,也实在不好再继续了。
于是于谦领了诏命,便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首辅陈循出班奏道:“启禀陛下,会昌伯孙忠上奏曰:广西总兵官、安远侯柳溥,廉能公正、智勇超群,宜召回统领军务。”
“准奏。”
朱祁钰闻言点点头,立即就答应了,孙太后的父亲亲自奏请,那还能不准吗。
陈循连忙回道:“陛下,廷臣已和兵部合议,认为安远侯诚堪大用,只是两广蛮寇生发,宜留安远侯镇之,万不可轻易召还。”
朱祁钰心中暗笑:还用你们说,安远侯柳溥和孙家是姻亲,除非孙太后给出令人无法拒绝的利益交换,否则我怎么可能让安远侯回来掌握京城兵权呢。
只是心里笑归笑,朱祁钰面上却是满脸的不情愿:“京师本来就缺少有能力的勋贵掌兵,好不容易有个安远侯,是能征惯战的宿将,为什么不能调回来?”
大臣们闻言,都看向于谦,于谦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启禀陛下,京城的军队和将领已经足够应对也先大军了。再说就算现在下调令,安远侯也不可能在大战前赶回来了。”
朱祁钰闻言,作恍然大悟状:“也是也是,从北京到广西,一来一回,六七千里,一天走一百里,都要两个月才能回来,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今天事情全都集中在了一起,王文也出班奏道:“启禀陛下,都察院办事吏郑名,奏曰:右都御史俞士悦,惧胡寇之患,擅用马船遣吏送妻子归乡,以致京城百姓疑惑惶恐。
除非之外,俞士悦还妄自举荐所熟吏员为本院都事,没有一天不鞭打本院下级官吏的,官吏苦不堪言,请陛下严察重处。”
朱祁钰闻言问道:“那个上书请求南迁的翰林院侍讲徐珵,是不是也把家人都送走了?”
王文回道:“是,土木堡之战发生前,徐珵就已经将家眷都送走了。”
朱祁钰笑道:“这个徐珵,也真是只老狐狸,不得不说,他看事情还是挺准的。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吧。把俞士悦调任南京礼部右侍郎,让徐珵去南京工部当个郎中吧。”
哪料话音刚落,大臣们又纷纷出言反对。今天皇帝着实有点权威扫地,什么诏命都通不过。
双方拉扯半天,最终再次以皇帝妥协告终:内阁下旨令俞士悦自陈罪状,另外下旨严厉申斥徐珵。
朱祁钰站起身,准备回后院发泄发泄去,不料陈循连忙拦住,还要继续奏请。
“首辅大人,怎么今天这么多事,你还有什么要奏?”
陈循回道:“启禀陛下,赵王上奏曰:太上皇帝被留虏廷,臣切齿痛恨,乞敕臣领军舍死捕贼,迎回上皇,以释祖宗之恨,以谢神天之怒,以安天下之心。”
“赵王颇有血性,朕心甚慰,许其在封地彰德府,裁选卫所军三千,进京杀贼。”
大臣们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反驳皇帝了,但却不得不站出来劝阻:“陛下,有朝廷制度在,怎么可以让亲王带兵进京呢,若是此例一开,将来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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