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爷却是不怕么?”静静的聆听着弘昼的故事,和璇轻轻的问。
“这男儿又岂是姑娘家,怎会怕了去?”略带取笑的看了眼和璇,弘昼才继续说道,“那少爷岂止是培养感情,更是动了怜悯之心,不但带着蛇去觅食,还替它赶走了一些障碍,可是,这蛇却忒不道德。”
瞧见弘昼一脸的摇头,又似叹息,和璇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口上却是应和着,“莫非这蛇反咬了少爷?”
“不错。”对和璇的反应极为满意,弘昼赞道,“许是没有满腹,这蛇在少爷没有注意的时候反咬了他一口,那些家丁自然是不允的,就合伙欺了这蛇。这时候,突然冲来了个猎人,你道怎样?”
“猎人?”听得越来越混乱,和璇已经完全猜不准弘昼说这么个故事到底有什么深意,眉轻轻蹙起,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这别人家的事又与猎人何干?难道他还准备帮这蛇不成?”
“啪”的一声,弘昼兀的拍起手一顿叫好,“你说的没错,那猎人见几个人欺凌那条蛇,竟觉得不公平,又替蛇叫屈,也不问事实缘由就帮着蛇脱逃了。”
“皇叔,这人我看当不得猎人一称,即为猎人,猎物便始终是猎物。”和璇抿唇一笑,淡淡的说道,“心存良善之心,那猎者必是个行事优柔寡断之人。”
对和璇的话不语置词,弘昼继续他的故事,“这蛇跑了便跑了,可它又回了大老爷那,既然是作人情的,这蛇当然还是要送回去的。那老爷知道后,见不着大老爷,便找了那二老爷哭诉,希望能断了大老爷的善心。然则,家中一直是大老爷当家,这事又是大老爷定的,二老爷又岂能驳了他面子,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慢慢的,和璇听出了一丝味道,狐疑的眼神瞅向弘昼,但对方却是悠然抿茶,不言不语。“虽说这事也有些趣味,可并不如皇叔说的那般不同,可是还有什么下文?”
“不急,这事还没完呢。”待茶味回味过后,弘昼才悠悠然的说下文,“没过几天,这少爷和猎人又遇上了。这会,可不再是那条蛇,而是真正的猎物,一只白狐。”
“是那猎人先看上了?”白狐?和璇觉得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说是也是,说不是却也不是。”不管和璇是否听懂,弘昼依然说得玄玄乎乎,“少爷看上了白狐想把它带了去,而那猎人怜它柔弱,不忍它被圈养,就又和少爷动起了手。你想,那少爷是个少爷,拳脚功夫哪敌得过一个猎户?自然,被猎人给打伤了,好在也不重。”
“这猎人我算是看明了,但凡遇到那些个柔弱可怜之辈,已然是不能辨是非,全凭自己的喜好。不但是个优柔寡断,还是个冲动不计后果的人。”
“你也瞧出猎人不是个好猎人,可那家的大老爷偏偏对他属意了,想把自己的女儿嫁了他做妻室。”波澜不兴的眼眸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对面似陷入深思的和璇,弘昼安静的喝着自己的茶,不再多言。
蹙紧的眉随着弘昼最后的话几乎成了一个结,沉默半响,和璇的声音才徐徐响起,“皇叔说的确实有趣的紧。”
“和璇,叔叔还听到了一些个趣事。”似乎嫌和璇不够省心,弘昼又开了口,“今儿个,四哥传召了一批人去了御花园陪驾,似乎还有考较之意。”
心中一动,和璇温柔的问向弘昼:“不知皇叔是否有这个雅兴,去走上一遭?”
看到和璇眼中的那抹清明,弘昼知道她已经明了自己话中的深意,不由心情一松,“既然和璇你有这个兴趣,那只能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受累一些。”
“那我就先谢过皇叔了。”随即,和璇打趣道,“这屋里的东西,皇叔若是瞧得上眼便告诉我一声,我派人给您送上府去。”
“好孩子,果然不枉叔叔疼你一场。”
“月如,你对白狐可有什么印象?”在弘昼离开后,和璇便找了月如过来问话。
“公主说的可是那硕亲王府上的浩祯贝勒?”仔细一回想,月如迟疑的回道,“那时候,浩祯贝勒才十二岁,也是第一次狩猎,似乎活捉了一只白狐,但是又把它给放生了。”
“哦?”那么,皇叔说的猎人应该是他,作的人情应该是指婚。
经月如一提醒,和璇已经能猜透弘昼所谓的故事是指什么,心中却是一沉。虽然,她能肯定那个女儿不会是她,但是,指不定还有别的人选。而且,若是这么一个人成了额附,那事端必然也不会少。
握着茶杯的手忽的一紧,和璇看着某处,眼帘缓缓的垂下。
御花园
“一日当空,双马奔走八响蹄。”
“这是什么对子啊?”闻言,乾隆眉一皱,问道。
“容臣禀奏,这日头底下必有影子,”没了最初的紧张,多隆不慌不忙的慢慢答道,同时拿出自己的手指开始比划,“马有四蹄加上影子就是八蹄,跑得‘吧哒吧哒’响,故曰八蹄。”
“不通,不通,你明明说的是双马,就该有十六蹄?怎么有八蹄?”乾隆摇摇头,不赞同的反驳道。
“回皇上,十六蹄对仗便不工整了,所以臣让他有一个缘故。”多隆张开双手,在自己的身前大大的环了一圈,解释道,“所谓的双马,就是大马肚子里怀了一匹小马。”
暗叹一声,乾隆无奈的摇了摇头,底下的群臣和才俊皆是眉眼弯弯,忍不住的笑意盈满在眼中,不远处的郡王倒是意外的点点头,竟还有几丝赞许之意。
“四哥,在出什么对子呢?”应了和璇的意,弘昼悠悠哉哉的逛到了御花园,刚巧听到多隆对的对子,又看到众人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不由笑着问向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