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隶看见赵锐跟屁虫似的跟在林蘅屁股后边,手脚麻溜地帮外婆往院子抱豆角晒,在林蘅说话的空隙还搬了小板凳自觉在外剥豆子,勤勤恳恳的小模样简直是早当家的懂事小孩。
陈隶一瞬间怀疑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眶发现没错,讷讷道:
“半大不点的孩子就是招人烦,我家那个恨不得丢出去喂狗,你这个弟弟真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羡慕了?”林蘅眼梢上挑,斜他一眼,不服气地说,“哼,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二郎神斗孙悟空都没有你会变。”
在林蘅眼里,赵锐值得得到所有人的喜欢,陈隶虽然眼光不佳,但现在改为时不晚。
“我自行车坏了,你带着我去。”
“背后坐着你,前面还有赵锐,你想累死我?”
“那就不带他,他干活干得不是挺投入的吗?让他在家继续吧。”
林蘅骂了声“压榨童工”又回屋拿医生上次开的单子了,留下赵锐和陈隶面色不虞两两相望。
赵锐气得冒火,刚才故意在陈隶面前装作好孩子模样,为的是证明他留在林蘅家是有用处的,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陈隶竟然还怂恿林蘅丢下自己,骑着单车带着他走。
赵锐可不能忍,背着林蘅偷偷宣示主权,语气恶狠狠的,力求一次起到威慑作用,吓唬得陈隶不敢再来。
“哥哥是我哒!”
尾调不知怎的拐了个弯,奶声奶气的像挠人的炸毛小猫。
陈隶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恹恹地站在大太阳底下,眼神轻蔑地瞥了攥着拳头直发抖的赵锐一眼,阴阳怪气地学人家说话。
“哥哥是你哒,是你哒。”
赵锐狠狠咬住嘴唇,恼火得脸都憋红了,气愤自己关键时刻嘴瓢,气势顷刻全无,不仅没吓退情敌还被情敌看扁了,懊悔地恨不得割掉自己舌头。
陈隶兀自坐上林蘅后座,半点都不客气,赵锐气得直咬牙。
突然“哐啷”一声,林蘅出门看见陈隶从后座上狼狈地跌下来,狠狠摔了一个屁股墩。
“我靠,这小屁孩踢我!”陈隶气急败坏指着赵锐。
“你别胡说八道啊,人家闲得没事为啥踢你!”
林蘅及时出现为赵锐做主,赵锐躲到他身后,一副被吓坏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敛着眉目。“你少急赤白脸地吓唬人,赵锐都这么乖了,你还要怎样啊?你自己留这儿吧,我可不带你。”
林蘅扶起自行车,把赵锐抱上后座,动作小心生怕磕着碰着。
陈隶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吹鼻子瞪眼:“喂,你这差别对待得也太明显了吧!”
林蘅不理他,蹬了一脚就走了。赵锐亲热地搂着他的腰,回头臭显摆地朝陈隶做了个鬼脸。
聒噪的蝉鸣在院外树上此起彼伏,夜深如水,林蘅和赵锐在院里敞着灯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