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质子。&rdo;
&ldo;那我们不要让妹妹嫁了。&rdo;
锦觅灰暗的心中突然闪现了一点光亮。
如果她不嫁了……她不再是皇帝用来威胁父亲的质子,那会不会一切都会不同了。没有了她这个顾忌,父亲虽然会悲痛,但还会拼命保全家人和族人。
她不会像洛觉那么天真,说不嫁就不嫁,哪有那么简单。
可……可若她死了呢?
这个念头出来的这般突然,却又这般意料之中。她很惊诧自己居然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锦觅缓缓环顾四周,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湖泊,抬脚向它走去。
不能是自尽……太子妃,哪怕未嫁,自戕也是重罪。
但若她跳下这湖水之中,又有谁能知道自己是自尽……还是失足落水呢?
她相信……相信母亲会安排的很好。
在此刻,雨竟渐渐停了。
锦觅望着远处公主府传来的点点灯火,她突然开始害怕,她很想回去,想钻进娘亲的怀里,把那些恐惧和委屈都发泄出来,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也会有父母撑腰,都会保护她。
可这次……只能换我,来保护你们了。
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外祖母……锦觅回忆着这些亲人的模样,轻轻念着他们的名字,想把他们都刻在心上。
直到最后一个。
润玉仙。
锦觅取出荷包中的龙鳞,在黑夜中发出柔和却微弱的光芒。自从她知道润玉仙有妻子之后,就不愿意再见他,哪怕在梦中,也没有再梦到过他。
可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再见润玉仙一面,只一面,哪怕不必讲话,让她再看一眼他的背影也好。
可是她不能。
润玉跪下的那一刻,隐隐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冰凉,像有一只手眷恋地抚过。只是此情此景之下,他再也顾不上了。
望着眼前分明要置簌离于死地的荼姚,他心中泛起极度的恐惧,就如儿时在湖底,娘亲举起匕首的那一刻,恐惧到四肢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