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平?很好!”东方璇嘴角再一次勾起,只是眸底越发冰冷,幽深,“来人,朱延平不守军纪,扰乱军心,其心可诛,军法处置!”
东方璇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也没人敢出来抓朱延平。
“凭什么,东方璇,你想杀人灭口直接动手好了,用军法处置我,我不服!”朱延平也被东方璇的话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心里竟是一阵慌张,害怕。
“不服?好!”东方璇冷眸扫过朱延平,“西南郡只剩七万兵力,南蛮此刻至少还有十八万。在天山山道那狭小的战场,只能是近身厮杀,你觉得我们七万兵力能赢得了十八万?林副将已经带兵探过虚实了,也败阵而归,你们是想去送死?当然,仗还是要打,既然此刻的战场不利于我们,那不如选一个我们熟悉容易掌握的战场?让南蛮军进入西南郡,才能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否则,此刻谁是有信心能打胜仗站出来!”
东方璇冷冷而雄厚的声音飘荡在军营上方,震得没有人敢言语,半天,只有朱延平为自己开拓似的再次说道,“那也不用一直等,可以让我们早一点去部署。”
“林副将他们情况如何?”东方璇不答反问。
“身体已经稍微好转,但是还是很虚,需要再休息些天才能上战场……”朱延平说着,顿时睁大了眸子,他明白了。
“明白就好,一样都是不吃不喝战了四天,一样都是人,难道南蛮军不需要休息好才敢出兵?与其让你们在战场上等到心慌,不如现在好好给我在军营里修养好,到时候你们是一人顶十人!”东方璇很不想跟他们废话,但是不震住他们,他们迟早要生事的。
朱延平低下头不敢说话了,这次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来人,我再说一次,将朱延平军法处置了。”东方璇从收飞豹兵符至今,从未使用过,他不要靠独孤晔来使唤他们,他要靠自己来驯服他们。
“所谓不知者无罪,能否绕了朱将领这一次。”有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将领站出来为朱延平说话。
身为将领,首先就应该分析形势,看到本质。将领的一言一行影响着自己的兵士,朱延平不但没有,反而扰乱军心。若不惩罚,军威何立!东方璇一步都不退让,今天不杀鸡儆猴,这些人都要爬到他头上去了。东方璇冷冷扫过旁边的执法军纪兵,“要我自己动手吗?”
“我是王爷的将领,东方璇,你没有权利处置我,只有王爷才有资格处置我!”朱延平看着执法军纪兵向他走来,身体不禁冒出一阵冷汗。
“你们是谁的兵?”东方璇没有理会朱延平,而是冷冷地问着其他的兵,“你们是国家的兵,是百姓的将领,你们是为国而战,为百姓而战,不是为独孤晔而战!你们今天最好认清楚自己是什么!想要为独孤晔而战的人都给我站出来,我放你们回万菲城追随独孤晔,想要为国为百姓而战的,都给我准备好随时上战场的准备。时间我给你们宽限到晚上,只是单纯想追随独孤晔的,明天早上之前,全部给我离开,没有离开的,以后若是再被我听到只为独孤晔而战的,军法处置!”东方璇说完,冷冷扫视了所有人一眼,便转身进了营帐。
当场的将士都被东方璇一番话讲愣住了,他们参军之前,家人千叮咛万嘱咐,要保卫国家,保卫百姓。参了军之后,他们的信念似乎真的就变成了为独孤晔而战,不管事情对于错,只要独孤晔认定要做的事,他们都义无反顾。将士们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山城的位置,曾经,他们因为独孤晔的命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乡人,深陷邪民的危险之中。他们究竟是对还是错?他们究竟是谁的兵?
执法军纪也随着思索了许久,终究是抓了朱延平执行军法。
刚刚给兵将们送完药的小小在远处望着那一抹紫黑的身影拂袖进入营帐,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笑得很温柔,笑得很骄傲,笑得很灿烂。她相信,他一定会成功的。
站在小小后面的林副将脸色也是一阵深沉,他知道他该出去帮独孤晔说话,可是东方璇这一番话,句句在理。罢了,会忠于王爷的,不会因为东方璇的任何话儿退缩的。
第二天,奇迹般地,所有的将士都留了下来,他们一早起来操练完之后该干嘛便干嘛,不再急躁。
东方璇站在营帐门口望着这一幕,嘴角轻轻扬了扬,虽然没有让他们完全信服他,至少已经让他们脱离了独孤晔的阴影了,看了一会,只见伊悠儿一身盔甲,风尘仆仆地奔腾而来。
东方璇轻轻挑眉,“整兵,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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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金戈 147 战吧,战吧!
天山甬道的出口,是难得一见的平川,土壤呈红色,从远处看,好似天山是这一湖平川中拔地而起,又如一片圣洁出血泊,所以这片平川被誉为“天河”。
洁白的天山,红色的天河,褐黄的盔甲,刀枪剑戟闪耀着银光,七万大军立于平川之上,却静得可听见尘埃随风的声音。
这一站,东方璇亲自领兵,依旧是一身紫黑的袍子,昂然跨坐于马上,眸深似海,面无表情地盯着天山甬道的出口。等待着他人生中实际上的第一战,以少胜多的一战,只许胜不许败的第一战。
太阳依旧爬至高空,已是正午时分。远远可见天上甬道上,出现点点暗红色,然后是成片成群的暗红色。
东方璇凤眸一挑,高高抬起手臂施令,顿时狼烟滚滚,战鼓擂擂,恢弘的气势针的天山上白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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