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夫人离开‘科学扶乩’店后,步行到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过,在怀特夫人的停下来。
“母亲。”
罗莎从驾驶座下了车。
这一次怀特夫人本打算一个人回国找虞伯侯,罗莎却放心不下她,执意放下工作陪着母亲回来。
看到怀特夫人微微泛红的眼眶,罗莎知道,今天必然又是一个不太让人满意的结果。
“时间还很多呢。”罗莎挽住怀特夫人的胳膊,为她打开了车门。
“十年不行,您还有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百年,您是永生的,您的孩子也有神格,拥有着长久的寿命,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相见的。”
“所有人都对我说过这句话,可是,到底是哪一天呢。”怀特夫人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黄表纸,罗莎接过来打开一看,黄表纸上还有水渍的残痕,模模糊糊能看清,是一个繁体中文字。
“这是第一个真正意义算出我孩子命运的师傅,他的确有真本事。”
怀特夫人轻叹;“可惜啊,他对我太防备了,不肯透露虞伯侯的消息。”
“这是解字吗?”
怀特夫人并没有教养女罗莎阴阳五行,算卦卜筮,不过罗莎还是在家里庞大的书籍收藏中,对这种东方秘术略知一二。
“正是解字。”
怀特夫人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上,罗莎关上车窗,听怀特夫人把刚刚在科学扶乩店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她。
“这个离字,是很多年前我在某个血月的晚上悟出来的。”
“可就是这个简单的离字,当年我还未失去力量时,却怎么也解不出来,几百年间,我周游各地,拜访各位高人希望能解这个离字,每每总是发生各种意外,后来国内寻踪无果,我跟随商船漂洋过海来到海外,海外的女巫萨满,也无法为我的孩子做各种预言。”
“太难了,你知道吗,罗莎,真的太难了。”怀特夫人的眼眶又红了,“大巫参不透自己的命运,所以我一直无法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哪里,而这孩子的父亲又是原生之神,他生来的命运必然也是我看不透的。”怀特夫人又接过罗莎手里那张黄表纸,悉心折好放进口袋里,她好像此刻才意识到方才解字的结果代表着什么,连折纸的动作都在发抖。
“幸好我知道了,他还活着。”
“罗莎,他还活着。”
“所以,您要振作起来,我猜很快你们就会见面了。”罗莎给了养母一个温暖的拥抱,“又或者,这位师傅这么有灵通,他不愿意告诉您虞伯侯的事情,那您旁敲侧击问问他,能不能找到东君的神迹,您侍奉东君多年,东君必然也听到了您当年的祈福,说不定能为您指点迷津呢?”
“不,这不行的,罗莎。”怀特夫人说,“原生之神如天道,是不可窥见的,若是强行窥其命运,就和我是一个下场,我已经被人骗过,害的我失去了灵视和绝地通天的能力,我不能再坑这位师傅了。”
“抱歉,母亲,又提起这件事了。”
“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怀特夫人看起来已经释怀了,而罗莎却耿耿于怀,她知道,因为失去了大巫的力量,又身怀神格,怀特夫人这一百多年间,过的很是辛苦。
罗莎一边痛骂一边发动车子:“该死的黑但丁!还好他死了,活该。谁让他骗您,还去闯虞王陵,死了还养出来令人作呕的盖特兰家族和杰拉德这个怪物。”
“杰拉德执迷不悟。”怀特夫人说,“当初他冒名加入启示学会,被我识破身份后,我就告诫过他,黑但丁才不会好心给把哲人之石和多年来收集的东西留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家族。迷信黑但丁,觊觎原生之神神格,终将会被反噬,可他不信。”
怀特夫人看向窗外,恍惚看到一阵短暂的黑暗,而后,车驶出地下停车场,终于走向了光明。
“启示学会,杰拉德?”
白乾坤拿起桌上金光闪闪的名片,仔细瞅着上面龙飞凤舞的花体字。
他低下头,看两眼名片上的字,又从老花镜上方瞅了瞅坐在眼前的黑发男人。
“我不太懂英文,让我徒弟看。”白乾坤把名片递给坐在身边的小赵,小赵接过来,前后看了好几遍,也就读出来“启示学会,杰拉德”七个汉字。
“我也不太懂英文,能不能帮忙翻译一下?”
这两外国人听起来中文都还不错,尤其是这个叫杰拉德的黑发男人,中文相当流利,小赵便把名片递了回去。
白乾坤推了推老花镜;“你不是四级都过了吗?”
小赵说:“过了啊,不过那是拜神拜的,又不是我自己考的。”
白乾坤咳了一声。
杰拉德把名片又推了回去,挂上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老先生,我就是做个介绍,其他也没什么,都是虚职而已。”
嘴上说是虚职,杰拉德还是报了一大堆名号,比如启示学会的理事,知名基金会副会长,国际ngo组织干事,某大学的客座教授,听得小赵和白乾坤一愣一愣的。
白乾坤听懵了,对杰拉德也更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