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看错了。
祝家昌希望她能和江家大儿子结婚,祝心没有抗争,转头嫁给他,江家的二儿子。江家老二哪能顺利成为继承人?祝家昌气急败坏,可祝心却对自己的决定颇为满意,婚后连续很长一段时间,心情极佳。
江屹知道,祝心就是不愿让她父亲如愿。而和拒不接受联姻相比,她更想看到的,是一个对祝父而言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选择,那兴许更能让他震怒。
祝心似乎从来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婚姻受摆布,也不在乎所谓梦想,毕竟独自闯出来的事业,说丢就可以丢。
她人生仿佛就只是一场赌气。
又或者,祝心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甚至直到现在,他仍在怀疑,当初在和自己毫无感情基础的前提下,决意生下糖糖,她是怎么想的?
江屹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差点没能收回来。
还是糖糖用小手拍了拍,才让他回过神。
“糖糖知道妈妈拍的第一部戏是什么吗?”
“不知道呀!”
这一天入睡前,糖糖听爸爸说了好多与妈妈有关的事。
她知道了从前好多人喜欢妈妈,有好多人看过妈妈演的戏。
糖糖听得越来越精神,好几次差点要从床上爬起来,都被江屹摁了回去。
这一天,哄小团子入睡比以往要困难一些。
好不容易等到孩子睡着,江屹看了一眼手表,准备回医院看看祝心。
只是轻轻带上房门的那一刻,他恍惚听到糖糖的呢喃。
房门敞着,床上就只有一个小人儿,缩成一团,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可事实上,这一刻的糖糖,并不孤单。
因为她做了一个梦。
糖糖梦见她和爸爸妈妈去秋游了。
微凉的秋日、满地的落叶,她和妈妈一起光着脚丫子,踩着落叶,听耳畔的簌簌声。
爸爸在边上提醒,说地面不一定干净安全,可妈妈没有听,牵着糖糖的小手就跑,笑得停不下来。
澄澈的月光洒进窗户。
糖糖闭着眼睛,紧抱被子,肉嘟嘟的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喃喃道:“妈妈呀。”
……
江屹从家里出来,出发去医院。
路过一个商场时,他把车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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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医院,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经过走廊,他隐约看见祝心那间病房门缝透出的微弱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