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她甚至不敢问下去,怕知道得太多,反而更绝望。
“没有。”宇文无烈明白她的恐惧,如实道,“听探子说,寻找了附近一大片地,都没有找到五弟的遗体,这就说明……”
“他也许被俘了是吗?”顾凌爽颤着声音,心中并没有好受一分,那么骄傲的男人,若是被当成了俘虏,她不敢相信他会做什么傻事……
眼泪再也无法控制,顾凌爽转过身,用力地擦拭脸上的泪痕。
宇文无烈眯了眯眸,好久,才听她问道,“能不能请求皇上……派一支兵队去救他?”
“若是五弟还活着,一旦被抓进城,按照他的『性』子,凶多吉少不说,而且会难于营救,即使父皇愿意派兵,救下人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更何况……父皇早就提醒过五弟……”
宇文无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这里,有他临走时给你的信,也许是时候交给你了。”
顾凌爽听得心尖一颤,她不懂宇文无烈为何要说“是时候给她”……
是什么时候,又为什么是现在……
最后,当她回到房间里,颤颤抖抖拆开那封信件的时候,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是时候了,当他被认定为必死无疑,那这封遗书自然是时候,该交到她手里。
依然是苍劲有力的字体,顾凌爽扯出一抹笑,甚至能够想象他在写这封信时,脸上定也是淡漠如水的,那个人不怕死,或者说,这世上没有他害怕的事,那一封遗书之于他来说,一定轻而易举……
偏偏,她却像是要花一辈子的力气去翻开。
泛黄的纸张,除了被折叠而成的印记,这封信整洁异常,就连内容也是寥寥数句,却全是关于她……
她是不知道私底下,他有没有给其她夫人留这样的信,还是……
将这样的痛只留给了她……
他说,很感激能够和她度过人生里的第一个生辰;
他说,那一段在府外的生活,他很幸福;
他还说……
当她收到这封信时,就是他不得不放手的时候,纵使这辈子无法给她幸福,也请她快乐过一生,下辈子再回到他身边。
即使是遗书,也能够写出这样的霸道,也就只有那个男人有这本事了吧?
顾凌爽笑着流泪,双眸盯着那简短的字句,模模糊糊,而信封里忽而滑出一张薄薄的纸张,她蹲身拾起,上面醒目的休书让她呼吸一滞。
难怪那一天,他会用那样宠溺的眼神看她,难怪那一夜,他要她要得那么狠,那么重……
原来,一切他早已考虑好,包括他的死。
顾凌爽将书信紧紧贴在胸口,终是难以压抑地哭出了声,手背一次一次擦拭着泪,却怎么都拭不干。
门外,秋水担忧地敲了好几次门,顾凌爽却好似听不见,浑身发抖地蜷在床榻上,嘴里喃喃念着阿城,阿城……
可怎么越唤,心越疼,仿佛比以前发毒的时候还要钻心。
夜,漫长而孤寂,当秋水在门外守到第二天,怎么敲门却没有回应,终是忍不住找人来撬开了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
秋水吓得不轻,立即跑出去找如夫人,将事情的始末告诉她,顷刻间,王府里『乱』成了一团。
王妃,失踪了。
只剩下一封薄薄的信件,示意所有人别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