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论及感情,又有谁真能做到平淡以对?
更别说,直到今天,他确实发现,自己真是爱惨了李诗语。
与李诗语确定关係后,他想过也判断过两人是否能步入礼堂,走一辈子,儘管自问的答案基本上都是肯定的,却也明白这过程不会太过顺利,但他有把握,所以仍是按照自己的步调,一步步地走进了李诗语的内心。
与此同时,李诗语也一扇扇地打开了他很少真正敞开的心门,所以他从未想过,两人会走到三个月前的那种场面。
当李诗语哭着跟他说分手的时候,他没有苍白地问为什么或者是挽留的话语,因为他发现,她点出来的问题,确实存在。
两人之间的相处,本来就是该互相包容、相互理解,如果只有一方宠着一方,终究会导致失衡,就如同他们一样。
周?文承认他对李诗语很是保护,捨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但让他苦恼的是、或者该说,他认为两人之间出了问题的原因是──她一点自觉也没有。
如果只是单方面的付出,又怎么可能在后二年的聚少离多下,他们还能如此的默契以及熟知彼此的一切?
并且,还那么的爱她。
说来,周?文一直都活的很理理智,面对亲情是如此、面对友情时如此,所以爱情方面当然也不例外,他清楚自己确实爱着她,可即是热恋期时,他还是免不了地分析两人是否合拍、未来又该如何走下去。
可当他看着李诗语崩溃大哭时,周?文在她眼中看到迷惘及无助,明明按照以往,他总能有条有的分析现况,并给予她安慰与主意,可当下的他,脑袋却是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才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的理性,最后,只能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做了让步地说:「我们,先分开一阵子,彼此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半年为限,若真的不行,再来说分手,好吗?」
在他们分开的这两个多个月,如果不是因为没日没夜、高强度的工作,硬要把上礼拜推出的摄影集完工,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撑得过去,还能恢復以往的理智,轻描淡写地对上官靖凝说,想给李诗语一段时间。
可好笑的是,当李诗语那样轻松地与朴敏赫逛街的画面映入她眼帘时,周?文发现自己又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更别说再看到朴敏赫直接抓着她的手跑开时,对他的衝击。
倒没那么狗血的认为李诗语移情别恋,因为当时定格的那五秒,他很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怔楞与思念,并没有慌张。
只是,不免觉得羡慕,他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让李诗语卸下心防,可朴敏赫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能自然地跟她相处。
或者,也可以说是嫉妒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么大的一个人,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思及此,周?文不由得勾起一抹自讽的弯度。
随后,冰凉的触感由脸颊传来,周?文蹙起眉睁开眼,便看见上官靖凝挑着眉看他。
「笑那么难看做什么?」
「没什么。」
「不会是想到下午的事情在吃醋吧?」
周?文耸了耸肩,接过了他手上的啤酒。
见他不想多说,上官靖凝也不再问,话锋一转,说到了工作的事,「虽然我也是刚才知道的,不过你真确定签约了?」
周?文点头,面色淡然,似乎不觉得是件大事。
「可人不是才刚追回来?你应该知道,这次的巡回演出,一年内可是要跑好几个国家呀。」
周?文又弯起了嘴角,「我想,她会继续留在澳洲,所以,无论我签不签约,这不会是个问题。」
这就周?文一直觉得,李诗语最包容他的地方,也是他觉得她最难可贵的地方。
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所谓的远距离问题,对他们而言,若想聚在一起,就排个日子休假、或者是一个陪着一个工作,像是他就曾休息两个月的时间,陪着李诗语参加大大小小的书法或画展;李诗语也曾在开个人画展告一段落后,陪着他到日本拍摄眾生百相或寻找灵感。
若是彼此工作都忙时,独立自主也不是问题,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生活,如果都在国内,李诗语无论再忙,至少每日会有一餐是由她负责,就怕他常吃外食搞坏了身体;若是都在国外,因为心总是同在,所以每天一封讯息或是一通电话,便能缓解思念。
所以当李诗语哭着说觉得配不上他时,他为她心痛,明明她对他的爱,绝不会比他还要少啊。
看着周?文的表情越是索然,上官靖凝误解地道:「那就留在澳洲陪她也不是问题吧?」
周?文摇了摇头,简单地道:「我们不是非得要腻在一起,交往的这三年,除了第一年就像正常的男女朋友,几乎隔个两三天就会见面,之后的两年……零零总总加起来,真正相聚的时间,不过才七、八个月吧。」
上官靖凝又轩起了眉,「那还真是──嗯,该说是很信任彼此吗?」
「确实是。」周?文啜了一口啤酒,「这也是为什么,我绝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