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闻言冷笑,道:“既然要练强军,则必重杀伐之气,寻常每一rì的训练,就都要如同上了战场一般!”
袁尚抬头看了看,却见那些囚徒看着手中的矛戈,摸着身上的札甲,一个个的眼中都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哈哈哈!有趣有趣,当真有趣!”铁嗓子捂着满嘴鲜血的嘴唇,一脸凶狠相的看着吕玲绮:“你这丫头的练军方式倒是颇与他人不同!好!好!这他娘的才是军营!不枉老子应了招募出来一场!够爽快!不就是真刀真枪的拼杀练军嘛!老子怕你个鸟!”
吕玲绮目光炯炯的瞪视着他,缓缓道:“你若是不服气,我便来做你的对手,你若赢了我,这军侯之位,便让于你做也不妨事……”
说到这里,吕玲绮猛一转头,怒视着满场装备齐全的囚徒和流寇,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用力的砍!谁敢留手,本姑娘就亲操刀自教他!”
“哗——”
无极营组建的第一天,为了因人而异,分出军屯,就上演了一场真刀真枪的对垒搏击,一招一式,都十分的刚猛,八百人众,几乎人人挂彩,好似真实的战场无异,看的袁尚眼皮子直抽抽。
更有意思的是,对于这种凶险的训练方式,那些在牢狱内茹毛饮血的囚徒们竟还是乐在其中。
无论是训练者,还是被训练者,都是挺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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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县,甄府。
中山甄家原属官门,上一任的家主甄逸,年二十举孝廉,后任上蔡令,甄逸在任期间,执政爱民,赏罚公允,虽说不上是政绩斐然,却也是从无过失,算是造福了一方百姓,只可惜时不与我,壮年早卒,留下妻子张氏并几个儿女,却是改头换面,行之以商贾之道。
甄家表祖,曾当过袁绍祖父袁汤的门客,再加上其年少时曾与袁绍有过往来,共论书功,亦是相熟,故而袁绍自到任冀州之后,暗地里对甄家颇有照顾,如今的甄家虽属商贾,但买卖做得却是越发壮大,相比于当年的徐州糜家,也是不逞多让,足有一较长短之功。
如今张氏年纪渐长,家里的生意大部分都已是交给两个儿子甄俨和甄尧打理,两个儿子虽不上是什么济世之才,但也算颇为聪慧,故而接手之后,家里的生意也是一直蒸蒸rì上。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甄家生意如此兴旺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个人作为智囊,献出了不可或缺宝贵的力量……甄府后院的小亭之内,一个年约五旬的贵妇和一个面貌白皙的英俊男子正相对而坐,他们面前摆着一几桌案,桌案边放着一个小火炉,炉上正温着一壶清酒,清腾的蒸气交映着亭外凯凯的白雪,夹杂着淡淡的酒香,四散飘去,让人心旷神怡。
与怡人的风景相比,这两个人的面色反倒是都不太好看,皱着眉头,沉着眼帘,中年贵妇尚还好些,但那年轻很明显的有些焦炉惶恐。
“母亲……”
良久之后,年轻男子略带焦急的张口打开了沉默:“这已经是飞燕贼本月第三次向我们索要辎粮了,而且胃口一次比一次大,照这样下去,只怕用不了几年,我甄家的两代积累的财物,便得被黑山军索要一空,到时咱们甄府可能就真的要改头换面,跟着他飞燕贼姓张了。”
说话的年轻人,便是如今甄府明面上的家主甄俨,而那贵妇便是他母亲张氏。
淡淡的瞟了甄俨一眼,摇了摇头道:“我儿,何故如此惶恐?黑山贼常年蛮要勒索,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咱们不也是挺了过来?他褚飞燕想要什么,你纵是勒紧肚子,也得答应,若是真逼急了他,将我甄家在中山与常山的通商要路封锁,休道两辈家业,便是十倍二十倍,早晚也是赔光……”
甄俨闻言擦了擦汗,道:“可是母亲,如今的无极不比原先了,头几年没有到任的县令,咱们被飞燕贼威胁,予其财物粮秣无人管束追查,也就罢了,可是最近,无极县一直空置的县令已是上任,且县衙各级官吏皆有添补,咱们在县中处事再不似原先那般轻巧,万一予以黑山贼钱粮的事让县令知晓,甄家便真的完了。”
张氏闻言长叹口气,摇头道:“一方是官,一方是贼,都欺辱咱们甄家,偏偏还就左右不能得罪……也罢,实在不行,便多备些财物,看看能不能贿赂一下这位新来的县令,花钱买个清净……”
甄俨面色惨然,道:“这若是换成别的县令,却也好说,可是这个县令只怕却不是金帛之物所能打发的,母亲可知他是谁?”
“谁?”
“据说此人姓袁,乃是袁冀州膝下第三公子……”
张氏闻言顿时一阵头晕目眩,道:“我儿,这事却是不能胡说的,你此言当真?”
甄俨点着头叹息道:“孩儿怎敢欺骗母亲,却是真的!今rì晌午无极新任县丞前来会我,说县令刚刚到任,予与本地士族商家把臂相交,欲择rì屈尊亲来我府拜会……母亲,你可知道那县丞乃是何人?”
张氏心中暗惊,忙问道:“谁?”
“便是逄纪!孩儿原先去邺打点之时,却是见过!”
“逄纪?逄纪乃是袁冀州帐下重臣,如何会来无极县屈为县丞?此事未免有些蹊跷。”
甄俨无奈笑道:“母亲,以逄纪在袁冀州帐下之重,尚只能任无极县丞,那您说说,这无极县令若不是袁冀州之子,就只能是袁冀州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