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闻言恍然,骤然之间,转头看了看浴血的战场,一股小小的不良心思又开始在胸中微微晃动。
转过头时,袁尚的脸又是笑的灿烂如花:“是我疏忽了,张将军和麾下的一众将士们杀的累了,不方便连夜逃走,休息,休息一会正好我也有点事要办。”
说到这里,便见袁尚冲着张飞身后的士卒们道:“将士们杀敌辛苦了!下马!休整!喂食!休息后逃走。”
刘军将士们听了纷纷应令。
张飞的脸色有点不爽,不满的言道:“袁三公子,什么叫休息后逃走?这话我听着这么不是个滋味”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袁尚突然翻身上马,冲着身后的袁军士卒们高呼道:“兄弟们!刘军的将士们全歼追兵之众,其状甚是英武,但是现在,又到了你们表演的时间了!都随我来!”
话音落后,便见袁尚率领着自家的百余骑兵,驾着战马,甩着手中兵器,呜呜嗷嗷的向着适才张飞与曹军的战场当中冲去。
下马休息的百名刘军兵将被袁军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一个个坐在草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们像乌云一样,冲着无人的战场飞杀而去。
有的刘军士卒心下不明,好奇的问张飞道:“张将军,追兵敌众已是被咱们杀尽了,袁军此刻冲过去还要干什么?”
张飞疑惑的摇了摇头,对于袁尚一众突如其来的举动,心下也不是非常清楚。
但很快,袁军就用行动给了他们答案。
袁军到了刚才的战场后,立刻纷纷下马,在袁尚气定神闲的指挥下,开始打扫战场。
“马匹!马匹!用绳子跟咱们自己的马匹栓上,都一并带回去,一匹都不要留下。”
“旗帜,曹军的旗帜,卷吧卷吧包起来,一并带走,以后说不定会有用处。”
“铠甲和头盔,看看质量如何,比你们身上好的话就换上,装备该淘汰的就得淘汰,rì子难也不能抠馊着过。”
“死人的身上也顺便翻一翻,看看有没有什么私房钱之类的,找到后全部上交充公。”
“哎哎哎,那边那小子,瞅什么别人,对,就说你呢!我说你小子也太过分了!随便翻翻就行了,怎么还扒人家裤子。”
“”
不远处的刘军一众面色不由的都有些铁青。
好嘛,己方一阵拼杀,刚刚才歇下脚,这帮河北来的袁军居然就去收缴战物?
少时,袁军如蝗虫一般的将战场清理个遍,随即又转道而回。
袁尚乐呵呵的回来,翻身下马,走到张飞的面前,冲他笑道:“张将军,时辰差不多了,让弟兄们上马,咱们继续逃走吧。”
张飞的眼皮子星蹦乱跳,冲着袁尚紧咬满嘴钢牙,恨不能扑上去咬他一口。
“袁三公子,你手下的兵马,适才在做什么?本将不甚明了,可否告知?”
袁尚扭头一瞧,然后像个淳朴的庄稼少年郎一样,呵呵的笑起来道:“打扫战场啊,曹军的马匹,头盔,铠甲扔的到处都是,甚不卫生,在下一时看不过去,帮忙出手清理了一下,应该没耽误撤退的时辰吧?”
张飞闻言默然不语,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袁绍注重仪容,袁术奢侈糜费,两兄弟平rì里花钱就跟扔橘子皮似的,怎么生出来的后辈,寒碜成这个样子?就跟掉到钱眼里似的,成天勒紧裤腰带过rì子。
真是有便宜就占啊,一点都不带吃亏的。
张飞闷闷的看了袁尚一会,道:“袁三公子,不是我说你,本将率领一众弟兄,往来驰骋,奋力厮杀,打退曹军追兵,你却过来捡现成?如此,却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袁尚闻言有些迟疑,过了半晌,方才有些心疼的言道:“要不,捡回来的马匹甲胄,张将军你过去挑两件?但千万别拿的太多了,毕竟我们也是付出了辛苦的。”
张飞闭上眼睛,心中一片杂乱,现在的他,看着袁尚就觉得闹得慌。
曾几何时,张飞自认为普天之下,他最反感的人就是吕布,对吕布的厌恶无人能在他心中的出其左右。
但是直到现在,张飞发现他错了!
这小子比吕布还惹人烦!
吕布是三姓家奴!吕布是背信弃义!但至少吕布不是二皮脸!
可眼前这小子,他的面皮简直比城墙还厚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张飞摆了摆手,无力的道:“不用了,你都留着吧,就当本将没有看见过全军,上马!咱们逃回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