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倒是有几分剑宗大家的气质。”
立在角落的黑袍人望着那突然出现在丁拓身前的男子,眸中闪过精芒。
他与那人相距甚远,却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其样貌,目力之强可见一斑!
其余的远观者显然大多都没有这么锐利的眼睛,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刚有人壮着胆子往前靠了靠想看个真切,却发现那些位置本在近处的修士一个个忙不迭地往后退,脸上惊惧之色颇浓,可偏偏怕自己退快了显得失礼、被那人察觉惹来麻烦,唯有时快时慢地后撤,待又退数百丈这才满头大汗地停下来,悄悄呼一口气。
后来者见状面面相觑,不少人心中打了退堂鼓,然而好奇之感如同千万虫蚁在身上爬来爬去,旁人的反应越是大,他们就越想看看那是何方神圣。
可当后面的人终于硬着头皮凑到较近的位置时,脸色齐齐一变,丝毫不敢停留地也向后退去。
那人倒也不是生得青面獠牙,其身着一件黑色花软缎夹袍,腰间绑着一根玄色仙花纹银带,一头亚麻色的长发被一截红绳简单地拴住,怪异的是,这红绳的尾端还系着一个不小的金铃铛,看起来像是女儿家的打扮。
不过此人给人的第一印象绝,不是娘娘腔,而是锋利!
三十多岁的面容线条冷硬,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狭长的双目微微眯着,仿佛两柄即将出鞘的宝剑、隐现厉芒!
此人身上没有佩剑,同样也没有像丁拓那样的剑气护身,但他给人的感觉便是带着剑,这剑便是其双眼!
哪怕他不去看任何方向,也能让观之者有种心惊肉跳之感,好像被两柄无形的长剑遥遥指着,稍有妄动就会被其刺穿!
“千里目…濮朗…”
听到不远处一个缓缓向后挪步之人的低声喃喃,那黑袍人眼中流露出恍然之色,似乎也曾听过此人的名讳。
濮朗的“千里目”之名并不是由于他能看到千里那么远所以得来,而是其修行的一种名为《眸刃的剑法所致的特殊效果,此法不同于寻常剑术,濮朗这么一位公认的剑道宗师,却从来没有舞过真正的剑,他修炼的仅是自己眸中的“剑”,练至精深处,倒真的应了那句“用目光也能杀人”的玄乎言语。
只要对手还在千里之内,那便绝逃不过濮朗的眸刃!“千里目”由此闻名于天下。
惶惶后退的众人皆是心底打鼓,生怕那濮朗突然转过头来看自己一眼,这可是会要命的事儿…
“小的遮不住便叫老的出来,这就是你们九转剑宗的风范?”
彭绍感觉得到濮朗的难缠,冷声喝问间悄然向身后的兽煌众人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会意悄悄退出人群走进船舱,其他人则在程台、钱才祖等人的指示下缓缓挪动步子、交错站位,从半空俯瞰,如形成了一个三环同心圆的阵势。
面对彭绍的质问濮朗不置可否,瞧了一眼兽煌摆开的阵形便收回目光微微侧脸,后面的丁拓立刻上前低声道:“濮老,俞吉被打伤后不久尚未回到八剑山便出现了明显的兽化,神智也失了大半,我若赶到得晚一分怕是石宽就要被他生撕了…”
濮朗看着岁数不大,甚至观其双目也没有丁拓那样的沧桑之色,全身都散发着年轻人的英气,却被称为“濮老”,显然真实年纪还要远远超过丁拓。
“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