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是。
许白棉蹭着他的手转过脸,小口的吸着气,几次才说清楚:“腿,抽筋了……”
自从五个月后,这肚子变大的速度堪比吹气球,各种孕期反应也比之前要强烈得多。许白棉大多数时候的感觉都还好,又有贺家人百般照料,心情也没什么问题,便只有时不时的手脚抽痛能折磨到她。
前些时候,贺钧川不在家,是贺婧贺瑜还有云若锦轮着番陪她休息,也是为了晚上能帮她搭把手。
只是最近贺钧川回来了,即使是早出晚归,两个小姑娘也不好再来陪许白棉。云若锦是贺钧川的亲妈,但也会和早已成年的儿子避嫌,她只晚上在卧室守着许白棉,等她睡着,以及贺钧川回来,才会离开。
许白棉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可她孕期最大的反应就是嗜睡,从孕初期到现在都没变过,顶多是睡眠质量越来越不好,醒的越发频繁而已。
贺钧川也知晓许白棉会有什么孕期反应。
听见她说腿疼,便自然地伸手去摸她的小腿,大掌按在那柔软肌肤上,他也没什么心猿意马的意思,反而语调愈发轻缓:“是这里吗?”他轻轻地揉按着那一块明显有些紧绷的位置。
许白棉小幅度地点点头,伸出手,指尖握在他推开的被褥边缘,仰起来的脸却比以往更莹润。或许是痛感的缘故,她的眼眸分明还是水盈盈的,此时看着却总有些水雾迷蒙,在晨曦的微光中格外的叫人难以抵挡。
贺钧川只不过是想看看她神色如何,与她目光相触碰的瞬间,还是没能直接收回视线。但贺钧川还记得自己在干啥,到底是控制住了骤然浮动的心弦,换了个姿势,小心地扶着许白棉靠在叠加的枕头上,再度探手去帮她揉小腿肚。
感受到手下的肌肉不再紧绷,逐渐恢复柔软,贺钧川的动作才逐渐减缓。
这时他才意识到,许白棉的呼吸就在他耳后,细细软软的,带着他梦中无数次感受过的清甜气息。
除夕当日,许白棉最终还是起晚了。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不止是天色大亮,甚至都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
云若锦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直到到了平时许白棉起床的点,人还没动静,她就问了贺钧川。但她这小儿子从小就一脸严肃,即使口中说着不太合适的话,依旧没显露出丝毫异样。
他说:“棉棉早上腿抽筋,我帮她揉了揉,后来她可能是累了,又睡着了。”只不过,这个“累”的原因得打个问号,到底是因为怀孕累了还是……
但云若锦一直都觉得自己这小儿子很靠谱,从来没想过他会面不改色地糊弄自己,也就没有多问。
还是等到许白棉醒了,云若锦随口又问了句还累不累,看见许白棉脸色嫣红眼神飘忽,她才意识到,自家那便宜儿子说的“累了”,竟然是那么个累法!
云若锦想说点什么但看许白棉也怪不好意思的,终究没对她多说。只不过,私下里还是把贺钧川揪出来,言辞文雅地臭骂了一顿!
贺钧川自知理亏,没敢辩驳。
当然,因着他媳妇儿怀孕已经七个月,肚子也大的明显,他其实还真没做什么……但也只是没做到后面罢了,又不是非要如何才能让人愉悦。以前贺钧川不懂情爱不通其中玄妙,自从有了媳妇儿,他自然无师自通。
且他也有询问医生,怀了孕的妇人因其什么激素影响,其实也是可以适当……的。贺钧川心中有数,他有控制自己的行为,更不可能会伤到许白棉和孩子。
不管怎么说,在这新年末尾的钟声敲响之前,贺钧川心中对自家媳妇儿的怜爱不减反增,已经膨胀到云若锦看不下去的地步。
当晚,一家人总算吃到了几年中的唯一一次“团圆饭”,倒也还算是圆满。
自1967年解放日报的名义书后,革命化春节便已经延续至今,春节自然也没有什么放假的说法。只是贺家所在的是军区下辖家属院,除了仍然奋战在岗位的军人们,家属院里该工作的还是在工作,只是下班时间能回来过个“年”而已。
相比较而言,还是村里的年味重一些,即使他们依旧需要上工。
贺钧川之所以没继续坚守岗位热爱工作,其实是因为……他刚刚接受完审查,但人还在观察期,不好继续接触机密任务,便得到了暂且未定时长的“假期”。
贺钧川也清楚这是他作为赵家邻居的必备审查过程,心中并无怨怼之言,甚至还有些庆幸。
能放假回家,也就意味着他能回去陪伴家人,陪伴他的爱人。
要不怎么说美人乡是英雄冢呢,任他如何英雄人才,终究是难过美人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