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回来,是查不到。”江逸珩无奈,“公主应该知道,一个人,只要存在这个世上,做过一些事情,肯定会留下痕迹的。但是据道一门所说,他们接的这个委托,每次来的人蒙着面不说,来的人还都不是同一个,只是传信取信,旁的一概不说。”
“我们的人顺着信鸽蹲守了道一门很久,但是只见人进去,见不到人出来,必然是做了伪装之术或是地道暗门之类的机关……总之,通过道一门要挟薛平的人很是谨慎。”
一番话说完,两人已经走到了正院。箫云皎默默思索着,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
江逸珩给她倒了杯茶,“公主在想什么?”
“岳家、王家、卢家……”箫云皎喃喃道,“他们想要什么?把持朝政?还是干脆改朝换代?”
江逸珩不做答,反而问道,“公主是不是忘了还有一家。”
箫云皎向他看去,江逸珩勾起来一抹笑,“萧家。”
听到这两个字,箫云皎只觉得自己的额角隐隐作痛,她不得不翻出自己不愿意提及的那个可能——
“你是说敬王。”
“敬王被先皇封王后一直留在封地,无召不得回京,连先皇的孝期都没有守满,作为皇长子,他难道会不心生怨恨?”江逸珩看看箫云皎的脸色,抛出了自己的观点。
敬王……
提起这个和她同岁的大皇兄,箫云皎总是心情沉郁。
敬王的存在似乎在宣告着先帝后的感情根本不像他人说的那般“容不下第三人”。
宫墙之内的心思手段是这个世上最多不过的,谁都不知道崔氏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有的敬王。他的出世,是崔氏一门牵制帝王的又一大利器。
先帝并不喜爱他,可也从不薄待她们母子,在箫云皎看来,父皇到底是对这个女人生了一些恻隐之心。
她儿时便和大皇兄不亲近,因为父辈的关系,一同在宫中读书的沈煜舟和傅铭渊也和她走的近,再后来箫洵光出生,她便更加少去理会大皇兄了。
这几年洵光登基,敬王去了封地,除了逢年过节按例的几封奏折几回赏赐以外,几乎是没有来往。
但这并不代表箫云皎对他没有防备。
“敬王那边,每回派钦差至各个藩王封地按例巡视监察时我都会放几个暗探进去,几回倒是都并无异样。”箫云皎淡淡道,“但论心……难保他不生怨怼。”
“君子论迹不论心。”江逸珩道,“论迹有二,一是真的毫无异样,二是粉饰太平,蛰伏以待。”
箫云皎揉揉额角,“这些年,费尽心思想要按下那些嗜权如命的世家已然是筋疲力尽,自然不可能处处都顾虑周全。”
江逸珩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放在桌上,“公主的头痛之症总是不好,在下曾偶然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一个偏方,自己试了试觉得还行,公主可以试试。”
箫云皎拿起香囊放在鼻尖轻嗅笑道:“你还当真找出来了个方子。”
她想起来前一阵子岳旻山要在凤凰台设宴接见耶律合,江逸珩就是用了一张“头痛良方”让他吃了个哑巴亏。
一丝丝薄荷的气味在鼻尖飘散,还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总之箫云皎闻了闻还真的觉得头不那么痛了。
“你这方子还挺管用,回头给我抄一张吧。”她道。
江逸珩笑了笑,“能让公主受用,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我倒是希望,今日能知道另外一件,天大的好事。”箫云皎放下香囊,“姑且还要再等等,你陪我下盘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