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将马儿拴在一旁的树干上,三步并做两步跳上台阶,叩响了门环。
“谁啊?”门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云安。”
“哟!”门房发出一声低呼,过了一会儿才将门打开,确认了云安的身份后,门房明显有些心虚,往旁边闪了一步,垂首顺肩叫了一声:“云爷。”
这府内的下人原本都是林府的,后来林不羡将他们连同宅子一并送给了玉纤纤,之后这些人再见了云安都叫一声“云爷。”
“大白天的,门怎么锁着,门口连个家丁都没有?”
“……请、请云爷稍候,小的这就去请管事。”
“出什么事了?”
“这……小的不敢说,还是等管事的……”
云安打断道:“不用,我就问你,宅子里出什么事了?”
门房支吾片刻,竟“扑通”一声给云安跪下了,磕头如捣蒜,求饶道:“云爷明鉴,这件事不关小人的事儿啊,云爷明鉴,云爷明鉴。”
“起来!”云安最见不得别人朝自己下跪,弯身拉了门房一把,厉声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说,我说……玉姑娘她,不见了。”
“什么?”云安的大脑“嗡”的一声,追问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是她出去了就没回来,还是有什么人来过?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是,就是三日前的事情,小人照常起床开门,突然从里头跑来一个家丁,问我看到玉姑娘没有,说是晨起丫鬟发现玉姑娘不见了,四处找过也不见人,就让家丁来问问是不是一早出府去了。小人吓了一跳,立刻检查门锁,门栓,都是从里面落的好好的,门顶木也上了,没有任何被移动过的迹象,家丁又去后门问,结果也是一样。管事的发动了府内所有人一同寻找,找了半日,连池塘都有人跳下去寻了,就是不见玉姑娘。”
……
云安吃惊不小狂奔到内院,询问多人他们的口供和门房差不多,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发现玉纤纤的踪影……
管事的跪在云安面前,声泪俱下地告诉云安:他们发现玉纤纤不见了,立刻就全力搜索。可是宅子的前门后门都是从里面落的锁,顶门木也没有被移动的迹象,就以为玉纤纤还在宅内,可调集所有人手铺开找了大半日也没见到人影,甚至派人跳到荷花池里,用绳子拴了身材纤细的丫鬟放到水井里面去找,都没有发现。
在玉纤纤不见的当天晚上,管事的曾亲自到林府汇报这件事,却被告知小姐和姑爷都不在家,管事的人微言轻根本没有资格见林威和林夫人只能作罢。
“报官了没有?”云安阴着脸问道。
“……没有。”
“为什么不报官?你作为管事,主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报官?”
管事的擦了擦眼泪,一个头扣在地上:“云爷,听小人解释啊!”
“你说!”
“云爷,容小的说句万不当说的话,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小的也顾不得了!玉姑娘虽然曾经名动四方,如今毕竟是归了良家了。小的既不是玉姑娘的婆家人,也不是她的娘家人,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凭空消失了,一旦传出去恐对玉姑娘的名誉有损……玉姑娘平日里对咱们这些下人们都和善,她能有今日的‘太平日子’对她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事情?若是再污了名声,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呢?”
云安为之气结,觉得这管事的简直不可理喻,难道所谓的“名声”真能比“性命”更重要么?
管事的却梗着脖子,仿佛多委屈般继续说道:“谁不知道呢?玉姑娘是李三爷的人,即便李知府调任,也不耽误李三爷是功名傍身的,玉姑娘已经是一只脚迈进士族府门的人了,士族最重名节,若是玉姑娘不见了的事情传出去……这个责任小的们实在承担不起。”
云安看着理直气壮的管事,差点被气到七窍生烟,觉得眼前人不可理喻的同时,也觉得这个燕国是彻底腐朽了,从下到上都烂透了。
云安怒极反笑,哼了哼,问管事的:“要是你的家人凭空丢失了,你也抱着这个心思等她们自己回来是不是?”
“嘭”地一声,云安重拍小几,怒斥道:“害死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你以为空谷和纤纤姑娘是怎么样的感情?纤纤姑娘的事儿,岂是你能轻言定夺的?立刻去报官,否则我就把你绑了丢到衙门口,先治你一个‘草菅人命’之罪!”
……
目送管事的连滚带爬退了出去,云安也一刻不停留,她并不想被府衙的人“捉去”录供词,玉纤纤的事情太过蹊跷,她要立刻回去和林不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