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太子就是昔日的二皇子高憭,贵妃娘娘的长子,户部尚书是他的亲娘舅,钟萧廷算是他的妹夫,自己的父亲林威投靠的正是这一枝儿。
当初为了傍上钟萧廷和他身后的户部尚书,自己的父亲毫不犹豫地舍掉了苦心经营了近二十年的李青山一脉。
这“壮士断腕”的气魄,林不羡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如今太子顺利登基,不管怎么说……陇东林氏算是赢了,出于情理,林不羡很替整个林氏感到庆幸。
只是……把这件事儿拿到她们南林府的那个小家里面,可并不算是什么喜事。
这同样意味着……自己的父亲再也不会因为忌惮宁王,忌惮永乐公主而佯装府外那个孩子不存在了。
虽然这大概只是早晚的事情,但太子的顺利登基,无疑会加速这件事的发生。
可笑的是……
为了让这虚假的日子能再多维持几年,娘亲,自己,秉初……她们三口人拼尽了全力。
最后的结局,不过蚍蜉撼树一样可笑。
大概此时的父亲正在府中暗自狂喜,部署着等根基彻底稳固,就选个吉日把那孩子从外面接回来吧。
将军府的家丁又来传话,告诉林不羡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请小院内的客人抓紧收拾一下行装,明日卯时一刻,出发回京。
……
而这时,云安已经和玄一道长共乘一辆马车全速往京城开进了,马车宽敞,车轮的宽度是一般马车的两倍有余,是以速度虽然很快,车内却比较平稳。
玄一道长取出一个包袱丢给云安,说道:“换上吧,根据你的尺寸给你做的,全新的,穿上它方便些,也免得犯忌讳。”
云安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一套藏青色的道袍,还有一件赤红色的法衣,云安问:“师父是如何知道弟子身量尺寸的?”
玄一道长缓缓地闭上眼睛,答道:“是瑞儿,换上吧,我不看。那件红色的法衣先不要穿,等入宫的时候,我让你穿你再穿。”
“是,师父。”
“换吧。”
“对了,师父……我这脑袋上的白布条,还用戴吗?”
“取了吧,僧道已出俗世,将悲伤放在心里就好。”
云安强打着精神挤出一丝笑容,摘掉了头上的白布条,换上道袍,纯白的里衣里裤,纯白的筒袜绑腿,穿上藏蓝色的道袍,全新的道鞋。
尺寸刚刚好,云安赞道:“还是瑞儿姐姐心细。”
玄一道长睁开眼睛,扫了云安一眼,说道:“还不错。”随后从怀中摸出了一根纯黑色木质的发簪,递给云安:“插上这个吧,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为师也戴了很多年……是你师祖送给为师的,万年不朽的黑铁木。”
“这,太贵重了,弟子不敢收。”
玄一道长白了云安一眼:“还有你不敢收的东西?客套客套就行了,拿着。”
云安“嘿嘿”一笑,双手接过发簪,入手的确不像一般木头,不仅触感更冷,分量也沉,质地硬,感觉更像是某种合成金属。
发簪乌黑发亮,发簪的尾部是一朵祥云的样式,整体雕刻而成的。
云安将发簪戴到自己头上,玄一道长又嘱咐道:“不相干的饰物都收一收,免得犯忌讳。”
“是。对了师父,我有个问题。”
“说吧。”
“这法衣都有什么颜色的,怎么分?”
“陛下亲封的国师身穿明黄法衣,然后是紫色,红色,蓝色,绿色……再往下的,就没有资格上法檀了。”
云安摸了摸自己红色法衣,心道:我这辈分还挺高!
玄一道长又拿了几卷经书给云安,说道:“好好看看这几卷经书,做到通顺朗读,最好是能背下来,背不下来也不要紧,到了京城要用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