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不羡的眼眸恢复了焦距,却没来得及隐去眼中的情绪。
沉默须臾,云安方轻声道:“时间不多了,今夜我还要出去,你……”
林不羡勾了勾嘴角,平静回道:“你只管去便是,不必顾虑我。旁的……由我替你担着。”
云安的呼吸一滞,心里头产生了一种类似刺痛的感觉,她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只能一眨不眨地望着林不羡。
也不知是角度问题还是怎地,云安发现林不羡好像清瘦了,她本就是纤细佳人,可此时的她,比初相遇时更加清减了。
云安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肩上的担子,远比自己看到的重的多了。
林府的上一代,林夫人不问世事,林老爷也是标准二世祖的样子,没有什么危机意识,只是一味地隐忍,退让,不露锋芒,好像只要这么做了便能等到风平浪静。
云安浅叹一声,心头一动,学着之前林不羡的样子,抓住了林不羡的无名指和小手指,说道:“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你也躺下休息会儿吧?”
林不羡白皙的脸颊透出粉红,无奈又羞涩地嗔了云安一眼,说道:“□□的,你我同处卧房,房门紧闭,传出去你让旁人怎么想?”
云安紧了紧林不羡的手指,硬着头皮说道:“咱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旁人还能说什么呢?”
“那也……”
“哎呀,来嘛!”云安猛地一拉,随着一声惊呼,林不羡已伏在床上。
“你……”
云安向内挪了一个身位,拉着林不羡躺平,林不羡哪里是云安的对手?连挣扎都来不及,已经被云安安置明白了。
云安仿佛怕林不羡逃走似地,拉过被子盖到林不羡身上,自己则在被子外面,隔着被子搂住了林不羡,一只腿还勾在了林不羡的腿部。
“云安!”
云安不做声,却麻利地将林不羡头上的簪子,步摇都给拔了下来,随手放到了自己这边的枕头旁。
头簪一拔,林不羡的发髻便散了,即便起来也要叫丫鬟帮忙梳头才行。
云安要的正是这个,自顾自地笑出了声音,林不羡看着云安的弯弯笑眼,剩下的话便再难出口,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声,躺在床上不动了。
云安又拽了一床被子盖到自己身上,裹着被子往林不羡那边凑了凑,闭着眼睛说道:“睡会儿吧,中医也说午睡对身体有益,就睡一个时辰,可好?”
后面几个字,如同呓语,云安睡着了。
林不羡看着云安的睡颜足有几个呼吸之久才转过头,也闭上了眼睛,勾了勾嘴角。
怎能不累呢?昨日夜半惊醒,她便彻夜未眠,早都乏了。
……
林不羡和云安睡醒时已是午后,云安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
“饿了吧?”林不羡问。
“前胸贴后背!”
“起来吧,我命人传膳。”
“好!”
……
林不羡又陪云安吃了饭,看得出云安的确是饿了,饭量比平时多了不少,林不羡便帮云安布菜。
相比于林府内的短暂宁静,洛城的市井间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玉纤纤的从良夜人声鼎沸,场中有几位宾客是在钟萧廷的接风宴上见过云安的,不过一夜的功夫:林府的赘婿挥金为红颜,怒斥五千两黄金替缥缈楼花魁赎身的事情便传开了。
再加上前几次叫价时,价龟奴喊的都是“李大爷”而最后一锤喊的是“云大爷”,光是这个误会便传出了许多版本。
有人说:云安见色起意,垂涎玉纤纤的美色,最后拆了李元的台,将人买去了。
还有人说:玉纤纤不过是青楼女子,不值得因此开罪李举人,玉纤纤一女侍二夫,不过是从楼妓变成了家妓。
这个消息还没凉,又有一条劲爆的消息传来,有不少南街的商户,行人,晨起见到,南林府的嫡出千金:林四小姐,今早亲自将玉纤纤送出了林府外一箭之地,雇了马车将人送走了!
花魁昨夜在林府留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