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中有话,众人朝她看去,等待下文。
“娘,我前儿听说萧世子回上京时,路过临州,在临州停了一段时日,那临州还有谁?大房的二姑娘不是也在临州么?”
这话点到为止,众人心思各异,宋老夫人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人在临州见过面了?而且,宋晚清还得罪了他?”她眼珠一转,沉沉定住,“是了,肯定是这样,那个讨债鬼平日里就一副冷冷清清模样,对谁都不善,想必做了什么得罪了萧世子,这才令他想要退亲。”
她越想越气,景阳侯府好不容易守着这门亲事,就被那个讨债鬼弄黄了,她厉声吩咐道:“老二家的,你快写信去让她速速回来,我要当面问清楚是怎的回事。”想了想,觉得送信太慢,“算了,还是叫忠伯亲自去接她回来,要快!”
宋晚清还不知道自己招了无妄之灾,此时,姚氏病了,她正坐在床榻边喂药。
“母亲您这身子也不是铁打的,怎不知道歇息?鹤延堂又不止你一人,有些事可以吩咐婢女去做,不必样样都亲力亲为。”
“清儿,你不懂,我这样尽心尽力服侍你外祖母,府里的人都看得见,你舅舅舅母们定然会记着咱们的好,咱们孤儿寡母的,景阳侯府靠不住,只能靠我娘家,若是再不好好经营这娘家关系,那日后,咱们日子更难。”
宋晚清叹气,母亲做人谨小慎微,可她不知,就算她做得再多,别人也不见得领她的情,或许还在背地里笑她蠢。你看,她这都病了三日了,舅母们也就来看过一次。
这些,她也懒得再劝母亲,父亲去世后,她成了惊弓之鸟,处处担心,次次忍让。
喂完药,她嘱咐道:“母亲你就安心歇着,外祖母那里我会每日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也会告知于你,你即是想好好经营这娘家关系,总要快些好起来才有精力不是?快歇着吧,我先回屋了。”
然而,她回屋没多久,便被告知,上京来人了。
宋晚清见忠伯这样急忙来接她回去,问道:“忠伯,府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忠伯是景阳侯府的老扑,曾经受过大爷的许多恩惠,因此,自从大爷去世后,他颇是照顾大房这对母女,“那日萧世子来府上后,老夫人就昏过去了,醒来后嚷着要快些接你回去,那语气不太好,估计不是好事。而且”
“而且什么?”宋晚清追问。
忠伯也不知道该不该与她说,二姑娘与萧世子的亲事是她们大房唯一的指望了,若是晓得那萧世子要退亲,不知道会不会唉
犹豫片刻,他还是答道:“听说那萧世子是来退亲的。”
宋晚清猜想,景阳侯府这样急急忙忙的来接她回去,肯定就是因为这事,只不过,接她回去欲意为何?萧世子要退亲,她也无能为力啊。
即是如此,那母亲也要跟她一起回才行,单独留她一人在临州,宋晚清不放心。
“劳烦忠伯跑这一趟了,您今儿先稍作歇息,明日我们便启程。”
姚氏还在病中,但所幸这两日好了些,听得女儿说要回上京,她很高兴,景阳侯府匆匆来接人,想必是因为女儿与萧世子的婚事。宋晚清见她脸上笑意盈盈,都不忍心与她说出真相。
这次,她们母女俩回上京,恐怕会迎来祖母的雷霆之怒。
正如宋晚清所料,宋老夫人怒不可遏,她憋了多日的气,就等她们母女俩回来发泄。
因此,当宋晚清与母亲风尘仆仆赶到府中,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叫去了祥和堂。
祥和堂,一点也不详和
送老夫人见她们进门,就厉声喝道:“跪下!”
宋晚清从善如流的跪着,神情冷清,不言不语,尽管脸上疲惫之色尽显,但她仍旧倔强的跪得笔直。
宋老夫人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就来气,看向一旁的姚氏,也一起撒气,“你也跪下!”
姚氏不知发生了何事,见老夫人这样生气,她很担忧,二话不说也要下跪,却被宋晚清稳稳扶住。
她母亲怎么说也是大房的脸面,是景阳侯府的长媳,嫁进景阳侯府细心侍奉长辈多年,兢兢业业,让她就这样与女儿一起跪在堂屋,那不是打她脸,那是在踩她的脸,踩她逝去父亲的脸。
她宋晚清不允许!扶着母亲,不让她跪,眼神冷清的看向宋老夫人,问道:“不知我母亲犯了何错?祖母要这样折辱她?”
见她还敢顶嘴,宋老夫人气得将手中的茶盏往她身上砸去,“犯了何错?错就错在生了你这个不孝女,竟是来我景阳侯府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