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几乎赤着全身,只罩了一件红色肚兜,脸色苍白,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此刻脸上有些焦虑之态,才将那满身满脸的邪异之气稍稍掩盖。
三界血婴!龙玄大为吃惊,血婴竟然醒转,雨墨与他寸步不离,那女子便是?!
龙玄还有些不信的又走近了些,血婴一见是他有些苍茫的向后撤了一步,却不逃走,慌乱一下后竟自脸现喜色。
龙玄走近后见那女子脸贴地面侧卧于地,皓腕虽遮住半张脸孔,从那侧脸以及鬓角处也能看出正是褚雨墨无疑。
他审明正身,不由得怒从心起,将剑诀一指,神剑便即凌空剑尖朝向血婴,厉喝道:“雨墨待你如亲子,你竟敢害他!小祸害,忘了那日肋下之苦了吗?”说不得便要一记飞剑横斩过去,将其斫为两段。
那血婴怕极了龙玄,却不转身逃走,大喊道:“姓龙的,你杀我不急在这一时,先把她救醒再说!”
龙玄急恶攻心,一时乱了方寸,此刻方自醒悟救人要紧,还未起身,寒梅便即快步抢上。
血婴将身闪到一边,寒梅蹲下轻揽褚雨墨头颈将她放置怀中,自怀里摸出几粒寒峡灵药补元寒精塞入褚雨墨口中,这灵药入口即化,便这么生吃也无不可。
片刻后褚雨墨方自悠悠醒转,抬眼望道一脸焦急的龙玄正看着自己。她心中一阵温暖,只觉头首处被人扶着,回头一看正是冰清雅致的寒梅。
她脸色极白,有些虚弱的朝寒梅点头施礼,朝血婴望了一望,道:“孩子,你没事了吗?过来让我瞧瞧。”
血婴焦急的快步跑来,一头扎在褚雨墨的怀里,似乎受尽了委屈一般啼哭出声。这声音嘶哑难听,此时听来适才的怪叫便是他发出的。
褚雨墨轻轻抚摸他的背脊,他仿佛一般幼儿似的哭了半天,垂手起身,便转过了头拭泪。龙玄正站在他的身前,见他双眼之中洒出的不是眼泪而是鲜血,这时正口吐唾沫去将那血泪擦拭干净。想来转身擦泪,是怕抬首间惊到了褚雨墨才这转身而为。
龙玄见他二人竟情同母子,一时之间心内百感翻滚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血婴擦干净了脸庞,便又返转到褚雨墨身侧,凄声说道:“你待我真好,就像我娘一样。”
褚雨墨摸着他兀自还有红印的脸颊道:“你若喜欢,我便是你娘。”
血婴大喜,又自哭了出来,这时再来不及转身擦去血泪,疾奔过去抱住褚雨墨啜泣不已。
褚雨墨见他双眼冒血,脸上一动,马上恢复正常,依然满脸慈爱之情。
这三界血婴本是父母狠心弃之荒野的婴儿,因为刚出母胎便即被抛弃,心中戾气怨气横生,惨死野外后兀自阴魂不散,此类弃婴亡灵为三界所不收容,才得了三界之名。后魂魄被别有用心之人拘来,加以利用炼化其体内邪气,便即令其邪气日增。其实血婴虽存世几十载,助纣为虐为祸不浅,却始终都是一个婴儿的心性,他的怨气戾气邪气并非凭空而来,只因所受之厄实非常人想象。
“娘……”一声呼唤虽竭力控制嘶哑,但在这深夜之时,还是有几分凄厉之感。
两人亲热一阵,血婴才坐在褚雨墨怀里,寒梅和龙玄也席地而坐。
“雨墨,你怎么会在这里晕倒?”龙玄现在知道不是血婴所害,但其中原因还是未想明白。
褚雨墨眼中闪烁,似有隐情不愿出口。
血婴见状,低头说道:“我娘是用邪门宗法强行吸我入体,哪知我体内邪气太盛,她难以制约压制反被其伤,所以才因此受伤。我得了他阵法滋补,得以自沉睡中醒转,可也只能挺到黎明时分,倒时便继续沉睡。”
龙玄寒梅这才恍悟,他识闻少见,心中不解便开口问道:“之前你在圣女山石窟血池之中为何兀自清醒?”
血婴扬起小脸,神情乖巧了很多,眉间拧成一团的疙瘩似乎也舒展开了不少,只听他道:“那是沈白衣用纯阳兽血将养我,才换得我与他短时间的分离,如没有血池滋补,我是一刻也不能离开他。彼此是对方的附庸。”
褚雨墨想到与他短暂的相聚马上又要分离,心如刀绞,眼泪簌簌而下。龙玄见他烦忧,心中焦急,便即在内心之中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