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在旁只顾逗着弘晖玩,闻言头也不抬:“福晋贤惠,自然极是。”
他不是不知道宜修与慎别兰的恩怨,眼下柔则不在,他也自然愿意给足了正妻颜面。
“是,多谢福晋。”慎别兰咬牙切齿,暗啐宜修是贱人得势。
宜修见四爷如此,越发来劲,看向费扬古道:“对了阿玛,听说府上新来了姨娘,姓乌苏吧?长姐说她十分恭敬守礼,女儿们的恭喜晚一步了。”
费扬古的眸中罕见地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而很快,他顶着慎别兰要吃人的眼神,缓缓笑了起来。
“福晋和格格到了贝勒府,反倒越发爱玩笑了。”
然而前面几人剑拔弩张,后头的星辉在听闻“乌苏”二字时候,眸中闪过一丝落寞,他自以为掩藏得极好,却被妻子尽收眼底,然而,她却不能和任何人言说。
这一顿饭,宜修算是吃得极为顺心,午后散席,慎别兰黑着一张脸就要往蘅清苑去,却被费扬古父子拦住了,叫她不要再给柔则惹出事端,慎别兰又憋了一肚子气。
待晚膳过后,便要例行抓周,染冬和乳娘将弘晖放在了喜团上,堂上留下了一大片空地铺着狐皮毯子。
上头放着一大堆玩意,什么福袋、葫芦、木梳、笛子、富贵锁、书籍、官印、算盘、元宝、秤砣,还有木刀、逍遥扇、文昌塔、玉如意、五帝钱、戒尺、毛笔、勺子等等。
宜修坐在四爷身旁,紧紧攥着帕子,手心却仍然沁出了汗,她记得清楚,前世的晖儿在抓周时拿住了一个长命锁不放,可后来却……
今生会是如何呢?
宜修呼唤道:“晖儿,去拿东西,喜欢什么,去拿。”
弘晖听到额娘的声音回头瞧了瞧她,便从团上站起来,自己慢慢走了几步,染冬连忙又牵着他继续走。
满堂宾客但见弘晖阿哥兜兜转转了几圈,最终拿起了一柄玉如意,宜修见不是长命锁终于舒了一口气。
众人但等弘晖多拿着一会,等苏培盛说吉利话,谁知弘晖却一手拿着玉如意,一手拉着染冬,直直就朝宜修怀里来。
他小小一个人扯着宜修的裙角,一只手费力高高举着玉如意在宜修跟前,嘴里还念叨不休。
“额娘,额娘,如意,如意!”
“好孩子,我的好孩子!”宜修忙接过来,几乎要忍不住泪,谁都想不到他拿玉如意是为了给自己,哪个母亲能受得住这个!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赞叹不已,就连四爷也大为惊异,独独苏培盛犯难该怎么说吉祥话呢。
可弘晖不给他踌躇的机会,他见额娘接过如意,咧了小嘴一笑,又拉着染冬跑到了毯子上拿了官印,然后又跑来递给四爷,直把老父亲也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弘晖却懵然不知,众人但见他来来回回,小短腿扑腾个不休,来一趟宜修面前再去一趟四爷面前,额娘一个东西,阿玛一个东西,直把毯子上一大半的东西都搬空了。
最后他似乎玩累了,一下扑进宜修的怀中,揉着眼睛念叨:“额娘,困困。”
“弘晖,本贝勒的好儿子!”
四爷揉了揉湿润的眼眶,终于大声喝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