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虞听着外面逐渐走远的脚步声,莫名竟长舒了一口气,正要闭上眼睛重新入眠,却发现有了方才两场突如其来的惊吓,这睡意竟再难酝酿起来了。
第二日一大早,云初精神百倍的出现在前院,姿势优雅的擦拭着干干净净的兵器架。
当差间隙,抽空打量了下今日剑气格外猛烈的世子爷一眼,只见那张俊逸的脸上黑气笼罩,薄唇抿得紧紧的,一副“近我者亡”的冷洌感。刘必福今日也格外的早,他看见云初过来了,忙向她招招手,苦着一张脸指了指剑花飞舞的世子爷道:“阿眠姑娘可知这位爷是怎么了?天还没亮便把老奴我叫了起来,什么差事也不吩咐,就让搁在这儿站着。您要知道内情的话,也给指个方向不是?”
原来后半夜是没睡啊,难怪火气这么大。云初暗中偷笑了一会儿,打算今早让清涧煮些银耳羹来吃,毕竟她昨夜“舍命陪君子”过得也很辛苦,要补一补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狗虞:离那么远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你到床上来:-d
大家都有什么意见欢迎在评论区和我交流呀,也不狗虞和初初得不得你们欢心,紧张jpg
第22章
云初无意连累刘必福,便陪着他立在旁边站了会儿,这一站便站到了那位爷收剑。
刘必福见世子爷过来,忙闭嘴收住了即将出口的呵欠,殷勤的接过他手里的剑放入了兵器架上,又奉上了一张帕子,关怀道:“爷现下可要用去早膳?”
左虞随便擦了擦额头的汗,把用过的帕子往刘必福怀里一扔,瞥了一眼旁边乖乖站着的云初,顺势道:“摆在镜南堂吧。”
云初见那大步流星的背影拐进了月门,也转身往清风阁去,她昨夜里积了食,肚子不太舒服,清涧熬了药粥,千叮咛万嘱咐她要记得喝。
刚走出两步,却被刘必福拦住了去路:“我的祖宗哎,您这是哪儿去?”
云初略退后一步,温言道:“刘总管何来这一问,我虽为婢女,也是要用饭歇息的,世子都走了,你我留在这里何用?”
刘必福都快仰天长叹了:“你刚没听见说世子爷要在镜南堂用早膳啊,还不赶紧去伺候着。”
云初纠正:“世子爷刚刚没叫我。”
刘必福上上把她打量了一遍,确定眼前这位是府里规矩最好的那位没错,他不由分说把云初推着往镜南堂去:“我说阿眠姑娘啊,你可就别跟我玩笑了,饿坏了那位爷,有你我的好果子吃。”
镜南堂的早膳十分丰盛,云初站在旁边随意的扫了一眼,细细的金丝小卷儿、黄澄澄的小米粥,还有其他几种应当是京中时兴的精致小点,满满的摆了一整张桌子。
南府的这个厨子,是左虞临走的时候,被他母妃硬生生塞进行军队伍里来的。左虞自小混在军中,席地能睡、糙米可食,对这种拇指大小的,中看不中用的点心没什么兴趣,眼风都没扫一下,只端起了手边的小米粥大口的喝了两碗。
刘必福以为放在他手边的吃食不合心意,忙把桌子上的早点换了换顺序。左虞一抬眼,看见了对面勉强合心意的白面大馒头,只是这馒头放得有些远,他这会儿有些懒散不想动,便让站在门口的云初把馒头换了过来。
可怜了刘必福的精心准备,最后,这一桌子吃食,动过的就只有小米粥和一盘白面大馒头。
左虞也觉得太过浪费,吃饱喝足准备外出的时候,对站在门口的云初下了命令:“桌上的这些就交给你了,不准给爷糟蹋粮食。”
接连被赏了吃食的云初一时五味杂陈,在刘必福羡慕的眼光里,善解人意道:“刘总管,世子爷说了这些吃食不能浪费,不如就分给大家吧。”
刘必福笑得含蓄,其实是怕自己的口水流了出来,他爱口腹之欲,北地京中天子脚下,吃□□致多样自是不必提,因此早就惦记上这些吃的了,只不过与厨房里那个臭做饭的不合脾气,所以每每巡查灶上的时候,对那些喷香的精致小点,都得做出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唯恐长了他人志气。云初这一番建议,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屋里进来了两三个人把桌上的东西搬了出去。刘必福算是有良心,在云初的推拒之下,坚持给她留下了两份。一大早折腾到现在,确实有些饿了,净了手拿起桌上尚且热乎着的金丝卷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云初的礼仪是学进了骨子里的,吃东西的时候也是目不斜视,优雅至极,一枚小小的金丝卷儿小口小口的细嚼,足足要吃上五口才罢。
京中的厨子确实有几分本事,金丝卷做得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她一时没忍住多吃了两块,专注之余,错过了门外洒扫婢女满是恶意的眼神。
今日天气晴好,下午的时候闲来无事,云初打算在府里随便转转。她现在是世子爷的贴身侍女,只要世子爷不在,她纵是白日里睡大觉也是无人敢置喙。
从清风阁的回廊穿过后花园,一路绕行一圈,发现世子所居的镜南堂,是南府里最中心的庭院,前后左右皆有亲卫看守。
这些亲卫与云江王宫里那些世家出身的侍卫不同,个个身形粗犷,目光严光,一看便知是上过战场的。
云初再次经过一道亲卫看守着的月门的时候,冲着领头的温和一笑,对方脸色乍红却身形未动,局促之下只得把手里的刀又握紧了些。
这动作落在云初眼里,便成了不要随意到处走动的警示之语。她面上笑着,心里却重重一叹,这府里守卫森严,自己将来若是万不得已必须得为云江做些什么,还真是难上加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