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叶姝攸离开之后,宋堇几乎都不曾提到过她,只是在暗地里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寻她。
故而这也是宋堇主动提及的一回。
叶姝攸虽未嫁进王府,但王府内上上下下都是唤她为王妃,同样也知晓将来的恭亲王王妃就是先前的叶姨娘。
雪似乎更大了,飘落在宋堇的发上,有些融化了,雪水湿了衣裳。
宋堇也没想得到清柳的答复,更像是问自己的话语。
他自己心中所念的,也就是简简单单的共白头,只是想来,终归是奢念。
宋堇无声的勾了一下唇,折了一枝梅,便回府了。
在竹清苑的寝殿内,清柳熟练的将这刚刚折下的雪梅插进了床榻旁的玉瓶中,至于显而易见早已枯黄的另一只梅带了出去。
在别的小厮梳理宋堇湿发时,清柳本以为宋堇那发丝上是被微微融化的雪,而伺候的小厮细细的擦拭了那一处后,银白没有消失。
清柳有些愣住了。
原来是王爷的白发,银白的,是这几年久久不忘的思念与漫漫无尽的等待造成的。
一日的清晨,盛京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至于普通的郡镇当然亦是热闹又喧嚣。
此时,宋国徐州,洛平郡的江镇,平凡至极的小镇,百姓淳朴,待人和善,来来往往的人们不时的牵着自家还在蹒跚学步的孩子,来到肉铺上称两斤猪肉,亦或是去布庄买一点布料,叫自家的小娘子为家人做点衣裳。
小镇不算是富裕,这里的百姓生活平静,却是幸福。
街上一个身着淡蓝色棉布的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瞧着不过十九左右的年岁,长相清秀温婉,笑着跟卖菜的老人家念了几句家常,买了一些新鲜的白菜与猪肉便回府了。
她离去的时候,老人家还笑着望着她的身影。
一旁卖着姜的老人转身对着卖菜的老人家道,“真是个知性大方的人,只可惜是个寡妇,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儿也是不易了。”
卖菜的老人家点点头,“下回我再多给她两把青菜。”
这名女子绕过了算是热闹的街市,走进一个巷子里,再绕了几条小巷,才到了自家的家门口。
这是两进的小院,对于两人生活再合适不过了。
东西收拾完后,她便一如既往的坐在房内的窗旁,绣着人家定好的婚帕,眉目专注,一针一线,下手极为小心谨慎。
那块红帕子在她手中被一点点绣出了该有的轮廓,是一对鸳鸯,红绿色的鸳鸯,象征着夫妻和睦恩爱。
不一会儿,外头便有个六七岁的女童蹿了进来,两腿一蹬就跳上了炕上,一咕噜坐下后,便晃着自家的小腿,百般无聊的瞧着女子的动作。
在女童跳上来的那一刻,女子还瞪了她一眼,随后见到她也不闹自己,便回神接着绣。
不知过了多久,女童忽然出了声,“我,不是你的女儿。”
面前的女子顿了一下,针尖插进了指尖,帕子上染上了鲜血,那这张帕子算是白绣了。
她抬头,直直的望着眼前的女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