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校长走进办公室,轻轻的关上了屋门,坐在了办公桌前,小心翼翼的撕开了信封,取出了信件,他仔细认真的看着信上的每一个字。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随着书信的内容生着变化,先前有些愁眉苦脸,而今却双目之中露出了愤怒之色,紧紧咬着嘴唇,喘气也明显变粗了很多。
读完了这封信,严校长才得知原来这封信是别人写给当地教育专员胡一天的,这胡专员得悉心中陈述的内容非常重要,认为应该与最好的朋友分享这封信,便又转递给了他。
此信的主要内容还是关于中国东北的境况,从信中不难看出,中国东北已经大乱,奉系军阀领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了,整个东北到处都是部队,有中国的部队,也有日本的部队,动辄会出现激战,夜间很多人都被这枪炮声从梦中惊醒了。
写信的人还说,可能整个东北眼见要成日本鬼子的天下了,日本不断向那里增兵。其他地方也不会永久太平,一定要有长久的打算,别真到了那个时候措手不及,等等。
严校长被信中所述的情况惊吓到了,他正襟危坐,脸色凝重,不停深吸着气,抬头望着窗户,似乎眼前已经浮现出了信中所述的场景。
严校长似乎看到了一列冒着黑烟、出“咔擦、咔擦”声的列车正朝前驶来,列车上乘坐着从北京返回奉天的奉系军阀大头目张作霖及其部下,当列车呼啸而至两条铁路交汇处的桥洞时,突然爆了一声惊天巨响,随即便见滚滚浓烟升起,弥漫了整个上空。
那列车被炸毁了,随着桥梁一起七零八落散向了四方。
严校长似乎看到列车上的很多人的胳膊、腿、头等部位与身躯分离,飞向了半空,在浓浓的烟雾中飞旋着,最后掉落到了很远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像烧糊了一样,黑乎乎的,不论是死了的人,还是活着的人。
那些一息尚存之人不知道生了什么,看到好好的一辆专列竟然变成了敞口的棉花包,白白净净的一车活人瞬间成了死人,活着的人大多数也是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他们无不惊恐万分,叫喊着,用尽气力叫喊着,声音凄厉且又混杂。
严校长似乎看到现场乱成了一团,那些受伤之人有的向前,有的向后,一瘸一拐地乱撞着,没有被炸死的人却在同伴踩踏和撞击下,成片成片的倒了下来。
那些受了重伤的人们血肉模糊,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和样貌,只见他们在地上苦苦挣扎着,苦苦哀求着,渴望能获得救护,但最终却在绝望中死去了。
严校长似乎看见东北的街道上长得不成比例的日本士兵端着抢,枪头上带着明晃晃的刺刀,正在大街上如同螃蟹一样来回走动,动辄就会将中国人挑在刀尖上……
这严校长不由自主颤了一下,从沉思中醒转过来,不敢再想下去,长舒了一口气……
这封信让严校长暂时忘却了昨晚生的事情,他将这信在腿上摔打了几下,又仰天长叹一声:“完了,这小日本真是他娘的狼崽子,喂不熟啊,看来中国又要乱了。”
他打开了办公室门,看着屋外,过了很长时间,现天色已晚,便开始准备做饭。
饭菜做好,严校长便来到了乔晓静的住处,正欲敲门时,突然想起了昨夜生事情,随停顿了下来。这时,门却从里面开了,乔晓静走了出来,面无表情,朝厕所而去。
严校长等她回来,低声道:“晓静,饭已做好,去吃点吧,别再折磨自己了。”
乔晓静似乎没有看到这个人,似乎也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无精打采的往屋走。
严校长抓住了晓静的胳膊,以央求的口吻说到:“晓静,你就权当我是个畜生,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去吃些饭吧!因我这样的人而自毁身体不值当啊!”
严校长死缠硬磨,最终将乔晓静请到了他的宿舍,这乔晓静却一言不,简单的吃了不到五口便放下了筷子。
严校长趁机不停地责备他自己,最后说道:“我对你只有怜爱,绝对无心伤害你。早上醒来,我的头就像要炸了一般,根本不记得喝后生了什么……”
话音未落,这严校长抡起手猛的扇了他自己两个耳光,并不停的唉声叹气。
一个晚上,严校长不停的说着话,但对于书信之事却绝口未提。
乔晓静看了一眼严校长,并未怒,淡淡的说道:“我累了。”随起身出了屋门。